一向好奇心旺盛的江川“嗖”的一下跑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三下五下扒開一層一層的的人,擠了進去。正圍着點評吹噓的人,突地被推開,紛紛對江川怒目而視。
被瞪得有點慫的江川,想低頭緻歉,眼睛卻一瞥,瞧見了被泡腫發白的女屍。這女屍穿着偏紅色的衣裳,浸水後,衣服的顔色深紅地跟出嫁的嫁衣一樣,一下子把江川吓出了雞叫,“啊~”。
“王樂知,李顯!你們快來,這裡出現了屍體,還是具女屍。”江川害怕地朝着人群外圍叫喊道。
還在不急不慢走來的王樂知一行人,聽見江川的話,趕緊跑起來。
楚倫撩起衣服的下擺,順着樓梯的木扶手,“唰”一下滑到了地面。
本和楚倫一起沖在一許人前面的賈唯康見到楚倫的非常人的操作,焦急地一手推開前面礙路的人,“哐!哐!”下樓梯。最後幾階,他直接跳下去,剛好追上了楚倫。
被落下好大一截的王樂知和李顯看到前面兩方各顯神通下樓梯的騷操作,一時愣在了當場。待他們回過神來,趕緊跑下樓。
穿着軟質薄底鞋的王樂知下樓梯時,被在正上樓的人一撞,本就因為那破黃庭經的副作用變得較常人體質柔弱的她,下盤不穩,一個趔趄,整個身子斜着前傾,似乎要摔下樓梯。
預見自己要摔下去的悲慘命運,王樂知恐懼地閉上了眼。
一會兒,她卻沒有感受到身上的疼痛。王樂知睜開眼,發現自己被發帶亂飛的李顯抱在懷裡。
原來是較自己先下幾階的李顯注意到自己的動靜,趕緊連跨幾階,還跑丢了一隻木屐,連他日常随身攜帶的扇子都扔在了一旁,抱着了自己,用自己的後背擋住了堅硬的木闆。
兩個人順着木階梯,從樓梯中間滾到一樓的地闆上,期間李顯都盡量用自己的身軀護住王樂知,甯願自己受傷也不願讓王樂知受傷。中途砸到痛,李顯也沒有叫出聲。
盡管已經沒有了危險,被擋住大部分傷害的王樂知仍面色痛苦地躺在地上,需要别人扶一把才能站起來。因為體質的脆弱,受傷後的王樂知總能感受到被放大百倍千倍的痛楚,好像她有比常人多得多的痛覺神經細胞。
兩人中間,率先爬起來的李顯,站起來後,把王樂知從冰冷的地面拉了起來。
重新站起來的王樂知輕輕推開了李顯,在自己脫離他清瘦身影籠罩後,愧疚地向他緻謝。
經曆過危機後,兼雖受皮毛傷但有些痛苦的王樂知一步一步地走向人群,畢竟她傷都受了,總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被抛在後面的李顯,望着王樂知像鴨子走路一樣搖搖擺擺地前進,用袖口擦了擦口角,袖口的絲線勾住傷口,他發出“嘶”的一聲。但很快,李顯穿上了鞋,重新找回了丢在一旁的扇子,跟在了王樂知的後面。
王樂知到達目的地後,聽旁觀人說,那具女屍被某個看熱鬧的,翻了個身,原先是頭朝下的。
王樂知略略掃了掃女子的外貌,視線從上到下,突然間停在了女子的脖子處。
王樂知因為摔得有點三叉神經痛,她顫巍巍地用左手卷起右手的袖子,防止弄髒衣服,走近那個女子,蹲下身就要伸手去碰。
中途,賈唯康粗糙的手岔出,一把抓住了王樂知的手腕。王樂知擡起頭,不解的視線落在了身上。賈唯康沖着王樂知搖了搖頭,認真地說:“表妹,你别動。表哥來!”
被握住手腕的王樂知無奈,隻能吩咐道:“表哥,你撩開那死者的頭發,就是她脖子那,感覺她脖子那塊顔色不太對!”
賈唯康小心翼翼地把脖子正中的頭發絲掃在兩邊,脖子上的一條紅偏紫的環狀痕迹顯露了出來。
周圍看樂子的人看到的痕迹,不禁臉上一駭,後退了幾步。
其中有人語氣高昂地向旁邊的人說道,“莫非這女子不是失足落水而死,而是上吊死的?”
此話一出,得到了半數人的贊同。另外半數人中,有些不屑理會他嘩衆取寵的舉動,有些隻認真看着這具女屍。
王樂知認真端詳着女子脖子上的紅痕,看着顔色有點疑惑。
一隊官兵來了,原來這具女屍被發現了,有人去報官了。聽見自己治下出了這等大案,縣令連飯都不吃了,和自己的謀士緊急商議後,趕緊派官兵到案發場地,保護案發地點、順便維護秩序。
“無關人等都走開,不要阻礙公事!”官兵嚴肅對着圍觀的衆人說道。
邊上好奇的人看着氣勢雄壯的官兵,灰溜溜地退到一邊。
其餘人都退了出去,把女屍旁不動的王樂知幾人顯了出來。
為首的官兵陰着臉向王樂知他們走來,說“小孩子趕緊回家找娘去,這可不是你們玩樂的地方。”
“你!”賈唯康舉着他的拳頭。
一旁的楚倫腳也沒有動,隻是狠狠握着腰間的木劍。
王樂知走到官兵面前,不緊不慢,口齒清晰地說:“我們是司馬公的弟子,他父親是隔壁縣的縣令”她指着李顯說道。
“其餘幾人也都是世家大族出生,家中不少人在各地為官。”
“我們就在一旁看着,不會打擾你們辦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