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你兄長又有何關?”縣令聲音遲疑地說。
鄭苗坦然答道:“我兄長就是在沈家診出趙蘭有三個月身孕的大夫。”
王樂知聽到這,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
鄭苗繼續道,“他出診沈家後,在回來的路上,意外落河淹死了!”
“我心裡不相信我兄長的死是意外。果然讓我等到了機會,喝醉酒的老王要給趙蘭驗屍,我主動提出替他做。就在當夜,我收到了紙條,紙上說我隻要報告上寫趙蘭有三個月身孕,我就能得到一大筆錢财。後來,被我打聽到紙條是田氏(沈路的小妾)給我的,我就知道了我兄長是被田氏殺的。”
“所以是你殺了田氏。”縣令發問。
鄭苗對此供認不諱。
“那你為什麼把田氏的死栽贓給我!”華安茫然地問道。
“在你悄悄潛入停屍房,對趙蘭的屍身查看時,我就在暗地裡看着。瞧見你發覺趙蘭身孕後的驚異神情,我就知道了你跟田氏也會對上。本身還想着殺了田氏後,我怎麼脫身,這不你送上門來了。我特意從你常去的藥鋪裡找到你的字迹,僞造了那份田氏的遺書。”鄭苗對此解釋道。
“所以當時停屍房裡出現的趙蘭就是你!”李顯用扇子指着華安。
“是的,是我扮的。”華安回答道。
瞥見當時兩個人中的王樂知得知自己假扮趙蘭的消息後,沒有流露出意外的神情,華安語氣肯定地說道:“你早就知道了。”
王樂知“嗯”了一聲,繼續說:“你家附近有竹林,再聯想到當時出現的竹子,我就知道了。但是我不相信你做的,加上你和趙蘭兩個面上看上去毫無血緣關系的人長得太過相似了,心裡就有所懷疑。”
“所以,我爹和奶奶是被你叫過來的。”華安目光定定地注視着王樂知。
王樂知見華安誤會了自己去他家,但也沒提出異議。
見自己的話被幾個人打斷,鄭苗有些不高興。可自己事情敗露了,他還是繼續向下說,“就在我去沈家行動的時候,發現華安借着沈路對她的憐惜,進入沈家打算對田氏動手。當時我知道了,老天都在幫助我。我動完手後,順利地把事栽贓給了華安。”
“所以,你跟我在一起是為了利用我?”沈路對着華安哽咽道。
“我的眼是有多瞎,才能看上你這貨色!你個懦夫,連自己的母親的話都不敢反駁。同時,自己的妻子死了,馬上就對跟妻子長得像的女子談情說愛!”華安輕蔑地看了下沈路。
江川也跟在華安後面,對沈路進行嘲諷。
“那趙蘭是怎麼死的?”賈唯康抓耳撓腮,好奇地發問。
對啊,衆人見小妾田氏的死查明了,可趙蘭的死因還沒揭露出來。。
“趙蘭,”王樂知溫和的神色倏地沉下來,眼眸中向外透出黯然,“她是自殺,自己走進河裡死的。”經曆過趙蘭的屍體不翼而飛,又自己跑回來後,王樂知專門跑去仔仔細細檢查了趙蘭的屍身後發覺的事實。
“她的一隻腳有水草纏繞的痕迹,她的屍體的關節都是筆直的,死前沒有掙紮的痕迹。”鄭苗接着王樂知的話往下說。
這裡補充一下,沈路(趙蘭的夫君)在外面遊學四個月。回來家中妻子趙蘭恰巧被郎中檢查有了三個月身孕。沈田氏得知後,認為趙蘭暗地裡偷人,把趙蘭趕出家門。
沈路和趙蘭夫妻和睦,但他是被寡母沈田氏拉扯長大的,性子懦弱,明面上不敢反駁自己的母親,隻能對自己妻子承諾——自己以後會接她回來的。
族中長者為了自家族中女子的名聲,逼迫趙廣處置自己的女兒。趙廣要求歸家的趙蘭自盡維護自己族中和沈家的顔面。卻在要死的那刻,趙蘭被趙夫人救了下來,但讓她離開家門。
在外漂泊的趙蘭回不了自己的娘家,又等不到來履行承諾的沈路,郁郁自殺。
小妾田氏是被沈田氏逼着沈路納的,夾在趙蘭和沈路之間,得不到沈路的關懷。得知趙蘭懷孕,在内心的嫉妒之下,她威脅大夫(鄭苗的兄長)說小一個月,并且為了不洩露自己,把他殺害。
趙蘭的屍身被放置在縣衙後,田氏又以錢财收買仵作。見自己的破綻被掩蓋後,她又想要故技重施,殺人滅口。
田氏約給她掃尾的仵作見面,不巧遇到對自己兄長之死有疑問的仵作鄭苗,被他借機複仇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