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知努力忽略土匪的污言穢語,即使她放空着大腦,欺辱的言語仍然不停地往她耳朵裡鑽。這一時刻,王樂知深恨黃庭經帶來的超凡記憶力,她仿佛正在經曆着超憶者患者的痛苦。他們是腦子快要炸了,王樂知是心靈特别煎熬。
王樂知兩輩子沒受這種苦。上輩子,她被父母如珠如寶地捧在手裡,直到期末階段複習時心悸離世,還一直生活在象牙塔裡,沒挨過生活的艱辛。穿到大燕朝後,王家又是權貴之家,士族之邸,衣食住行皆有奴仆操持。平日裡,王樂知隻需專注自己熱愛的古籍,學習交際技能和培養時局靈敏度。
可是現在,王樂知卻被不知哪來的怨恨富戶大族的土匪肆意抽打?
拿着鞭子的土匪舉起馬鞭,又要使勁将鞭子甩向跪着的王樂知。
“啊!”王樂知吃痛地喊了出來。
“樂知!”王氏朝着聲音的方位憂切望着,焦急地喊道。
賈唯康費盡全力甩着綁着手的繩子,想要跑到王樂知身邊,替王樂知扛下這些罪,可是掙脫不開。
王樂知雖然雙眼被黑布遮着,但她依然閉上眼睛,目無表情地迎接這一切。
意外的是如暴風雨般的鞭打沒有落下來,王樂知重新睜開眼。
遮眼的布條不知何時被人取走了。
一個暗藍色的身影蹲在了王樂知的面前,她的視野漸漸恢複,面前的影子逐漸清晰起來,是那個男子。
男子向王樂知伸出了手心,王樂知緩緩把自己的手搭上去。
那個男子仿佛就要看見面前的獵物自動送上門來,他即将收網之際,嘴角的笑意快要止不住了。
情況并非如此,王樂知猛地抓住男子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邊,一口咬了上去。
“啊啊!”頓時一聲慘叫傳出,男子被咬的手,從王樂知的口中撤出。
被咬的那隻手鮮血淋漓,手背的骨頭都露出來了,大拇指的根部的一塊肉都被狠狠撕了下來。
“你這女郎,不知好歹!”被咬的男子一下把王樂知推到地上,陰狠地說。
“咳!咳!”王樂知清了清喉嚨,把嘴巴裡的鮮血吐到地上,支起身子,不動聲色地說,“我,王岫,自小就與男子一起讀書習字,一刻都不敢放松。”
王樂知露出沾着血的牙齒,繼續說着:“你這訓狗的技術耍到我面前了,是認為我年幼可欺?像那些淺薄之人一樣,屈服于你的這點小恩小惠?”
男子見自己的招數被識破,臉色不禁有點難堪,不一會兒他的面上又恢複了正常,若無其事地走開。
王樂知一行人被分開關押在山寨的地牢裡,男女強制分離。
王樂知所處的那件牢獄,關押着有約莫二十上下的女郎,還有年紀稍小如同王樂知一般的女子,王氏她們也在這個地方。
穿着華麗的大戶人家的女郎,即使處在牢獄中,依舊不改自己的嬌蠻任性,随意訓斥着貧苦人家的女兒。被呵斥者,唯唯諾諾,不敢反抗。
等級制度深深刻在了她們的心裡。
說來也巧,王樂知在這間監獄裡,竟然遇上了當時一起從縣城出逃的人。不過,那些人的形象跟王樂知他們差不多,在路上,大家都吃了許多苦。
王樂知和王氏她們緊緊挨在一起,四個人(王樂知,春柳,王氏,公孫大娘)沒有說話,靜靜聽着獄中其他人說話。
通過些許隻言片語,一頭霧水的王樂知弄明白了,他們一群人被抓到土匪窩裡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沒完全逃脫黃巾軍的威脅,又進了土匪老家。
這個土匪點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做主的是一個叫做黑大當家的黑大當家的來曆聽起來很稀奇,他是從小被父母抛棄,扔進山林中被狼喂養長大的。因為養他長大狼的皮毛是黑色,所以他自己給自己取了“黑”字為姓氏。
寨子裡大部分的是青壯年,其中十幾個都是黑大當家的子嗣。王樂知這個監獄,是寨中有名的“安樂窩”。
王樂知聽到“安樂窩”這三個字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
突然,一個如破布般的女子被扔了進來,她渾身都是傷,其中下身尤為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