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修葺走至樓下忽想起什麼,止住腳步道:“你先出去。”孟嬰嬰不疑有他,走到街上。
街道上忽然敲響敲鑼打鼓,群人哭嚎的聲音在孟嬰嬰的身後響起,孟嬰嬰站在原地等着周修葺,就見遠處遠遠走來一行身着白衣的人。
“白事?”她自言自語
幾人擡着一口棺材,白帆布衣,紙錢滿天飛。
尖銳的唢呐,刺破天空,她臉上忽的一濕,擡眼間,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棺材前前後後都是穿着孝衣的人,臉上帶着哀怨,卻不見淚水。身邊忽然有人道:“青天白日的舉行,真是晦氣。”
“诶,你們聽,棺材裡有聲音!”
随着他們說話,那棺材裡抓撓的聲音一下大一小小,這時候正常人都應該跑了,孟嬰嬰盯着那棺材。
孟嬰嬰看的一緊,那聲響忽然變大,似乎有什麼要沖破,那些跟着的人,都瑟縮一下。
砰——
砰——
寂寥的棺材上,忽然猛地破開,擡棺的人被彈開,滾了十幾圈,落到了地上,歪頭暈了過去。
而那棺材中,森森寒意,圍觀的人群,皆是倒退十幾步,躲了起來,店門統統關上,刹那隻剩下孟嬰嬰站在原地。
叮當脆響一聲,忽然一顆頭露出來,墨發披肩,攜起一陣冷風,個子極高,他手撐着額頭,耳邊紅玉蕩了蕩,在他身邊缭繞了一團血霧,紅霧四起,周邊的人刹那全部都暈倒在地。
睫羽輕掃,眉端不舒适的扭着,五官豔美,劍眉淩厲,帶着幾分少年意氣,青白的臉色顯得陰柔似婦人,不似活人。
孟嬰嬰猛地一驚,青天白日,鬼物就敢出來了,第一次正面對上鬼,她才低估了自己怕鬼的程度。
雙腳有些綿軟,想挪動腳,卻怎麼也挪不動。
少年忽然擡頭向她望來一眼,孟嬰嬰頓時吓了一跳,他擡步向她走來,雜亂的鈴铛聲,在寂寥的街道上響起。
“孟鸢,躲開。”身後熟悉的聲音響起,孟嬰嬰一時還未反應,卻見少年飛快的飛走。沒留下一點影子。
周修葺匆匆飛來,卻趕不上他飛走的速度,停下來之後,周修葺臉上有些白,臉上微凝:“你可沒事?”
孟嬰嬰這才緩過神,拍着自己的胸脯:“他方才忽然就從棺材裡複活了,吓我一跳。”
周修葺收起劍:“并非原本棺材中的人,而是鬼胎。”
孟嬰嬰深呼吸幾口氣,腦中過了一下鬼胎...
周修葺環視一周,看了四下一眼:“先救人,把這個丹藥喂到他們嘴裡。”
孟嬰嬰滿腹疑問還沒問出口,扶起那些人将藥丸喂到他們口中,在孟鸢的記憶中搜刮,卻并沒有找到關于鬼胎的記憶,她自顧自的猜測,或許鬼胎是一個劇情關節點。
将一切都處理妥當之後,周修葺帶着孟嬰嬰回客棧,天色漸晚,一縷涼風吹散了孟嬰嬰方才的害怕。
孟嬰嬰想不明白,望向周修葺的側顔,道:“師兄,鬼胎為何會會在青天白日裡忽然出現?”
周修葺微斂眉心,道:“鬼胎并非一般的鬼物,他乃是天地間生出的冤孽,超脫在世上我們所知的鬼物,古籍中沒有記載,十多年前,是師祖算了一卦,才算出他的存在。”
“他要做什麼,從來都沒有人知道。”周修葺語氣平靜,眸光一直停留在前面的路上。
回到客棧,淩道子仰在床榻上喝酒,周修葺上前坐下,按例說今日發生的事情。
“師父,鬼胎出世了。”
淩道子倒酒的手一歪,酒葫蘆差點掉落在地上,他手忙腳亂的接住,驚呼:“鬼胎?”表情千變萬化,最終口中歎息一聲
淩道子道:“原以為他早已經自生自滅了,那個年紀尚且沒有存活的能力,沒想到他還是活下來了。”
孟嬰嬰聽着師父的話語,他一看就是知道些什麼,于是追問道:“師父,你能講講鬼胎嗎?”
淩道子斜她一眼:“許多年前的事情了,鬼胎的身份晉王府藏不住,便隻能與他斷絕關系,而鬼胎那時年僅八歲,剛踏出門,屋外便浩浩蕩蕩的聚集了許多道人,他一開始或許并不想與他們有鬥争,跑到了死人坑,我那時并不在臨安,隻知道最後,鬼胎消失不見了。”
“如今就這般出現,定是一場腥風血雨。”他搖頭歎道,淩道子忽的嚴肅下臉:“若是你們對上他,切記,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什麼路?”
“死路。”淩道子話重重落下如同重擊。
周修葺微斂眉心,不知想什麼,想的入神,孟嬰嬰卻被他這一番話,内心一緊,鬼胎的實力這麼強,會是最終BOSS嗎?
淩道子收了話題,看了外邊的天色道:“天色不早,你們先去睡一會,晚些出來收魂。”
周修葺點頭,走上了樓梯,孟嬰嬰跟在他的身後,有些不甘心的問:“師兄,我們能幹掉鬼胎嗎?”
周修葺瞥她一眼:“或許。”扔下兩字他便走進屋内,身前的門關上,孟嬰嬰垂頭喪氣的回了屋子,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因為這任務很為難,作者早就設定好了一切,一步一步推動着劇情走,要是不跟着劇情走,這本書不久崩了。
望着天花闆,孟嬰嬰心中道:“要是能睡一覺,然後就穿回現實就好了。”這麼想着,迷迷糊糊陷入了沉睡。
阿鸢——阿鸢
阿鸢——
阿鸢?這是誰,她走在虛無中,慢慢挪動向自己的前面走,深處一個老人坐着,看着她,眼中泛起淚花:“阿鸢,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