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街道上,兩人一前一後,前面的女子步履加快,生怕身後的人追上自己。
身後那人像是忍不住了一般,直接向前一把拉住了女子的手腕:“等等!”
孟嬰嬰聚精會神的看了看,可惜太黑了隻能看清人,看不清臉。
“今夜的事情...”男子聲音有些促促不安。
女子先一步打斷,聲音冷硬:“今夜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也并未在意。”
男子略微詫異,聲音也提高了一些:“可....可是...我。”
女子不耐煩與他争執,向後一步轉過身:“就此結束。”
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客棧,男子走到了客棧下,臉顯現了出來,劍眉星目,顧盼生輝的一雙眼睛裡掙紮糾結。
孟嬰嬰一驚,心驚道:“我靠,孔浮生?孔浮生今天晚上和誰一起出去了?還被人家這麼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我靠。”
孟嬰嬰緩過神再次探出頭,遠遠街道又走來了兩道人影,一高一低,步履一緻,
這兩人,孟嬰嬰都清晰的認識,就算看不清,孟嬰嬰也不會認不出,正是蕭折玉和周修葺。
孟嬰嬰心裡罵道:“好啊好啊,問的時候一個個不是有事就是不想去,原來是想暗地裡偷偷去。”
蕭折玉略微有些僵硬的挺着背道:“道長,今夜你問我的疑惑。”
周修葺側目道:“不必在意,我隻是随口一問。”
蕭折玉話題被掐斷,生生一噎,閉嘴不說話了,兩人沉默的走到了客棧前。
周修葺從站直,然後摘下了腰間的荷包送到她的手上,道:“今夜聽你說你夜裡總是睡不好覺,此荷包裡有一些安眠的藥物,你放于枕下,應當是有一些作用。”
蕭折玉接了過來,驚訝他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開口道:“多謝。”
周修葺背過身:“不必謝,就當是你幫我師妹的謝禮。”
蕭折玉看着他,久久的才開口問:“我們是不是見過?”
周修葺的手指微不可查的動了動,而後問:“并未。”
蕭折玉也不是愛多話的人,兩人互道了别,便都離去了。
孟嬰嬰在窗邊看了全程,目前這個進度來看,周修葺并未對蕭折玉有心思,蕭折玉也對他沒什麼心思,周修葺一向是個外表冷,心裡更冷的一個人,身披責任,讓他抛棄責任全然不可能。
蕭折玉呢,看似和周修葺一樣,實際上内心很熱,而且凡事都以自己為主。
雖然看似都是不一樣的兩個人,實際上卻總讓人覺得兩個人天生就該在一起一樣,所以孟嬰嬰并不擔心兩個人的進度,也不是她該擔心的。
孟嬰嬰打了個哈切,困意上來,躺上床閉眼休息。
另一邊,回到房裡的蕭折玉,捏着手上的荷包,繡着一朵蓮花,栩栩如生,下意識将玉劍和荷包放在了一起,竟然如此相像,又驟然想起,今夜周修葺問自己的話。
周修葺染着黃色的燈火,臉上表情不變,聲音冷而平穩:“在下又一個問題,想要問蕭姑娘。”
蕭折玉聽完他的話,自然點點頭
周修葺的目光凝在了她的側顔上:“假使,姑娘日後遇到一個人,你深知他會為了天下蒼生抛棄你,放棄你,你狠否?”
蕭折玉眉目一皺,又驟然一松。
“道長有情愛之惑?”
“并無,随口一問。”
蕭折玉染着紅的唇,輕巧的一勾,目中有些淡淡的清冽:“為了天下蒼生而抛棄我,放棄我,我自然恨。”身側她毫不猶豫的道,周修葺略微點頭,仿佛意料之中的回答。
“但我也不會不愛,因為能夠為蒼生做出犧牲的人,本身就是一個蓋世大英雄,不是麼?”蕭折玉側過臉,臉上淡淡的笑。
周修葺呼吸一滞,突兀冷聲道:“我與姑娘認同的不一樣,我倒是覺得這樣的人,窩囊至極。”
“愛的人護不住,天下蒼生也護不住。”
他的語氣太過平淡,蕭折玉甚至無從得知他那裡來的口氣,如此紮人。
整晚,有人無心睡眠,有人難以入眠,有人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