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守權裡摸着胡須,眼中笑意明顯,道:“是我眼拙了。”周修葺瞥向孔浮生,孔浮生眼睛瞪着趾高氣昂。在對上他的目光的時候反而有點心虛的意思在裡面。周修葺收回目光,輕輕搖頭:“是我們該謝你,給我們留宿。”
守權裡搖頭反駁:“诶,不必如此說。你們從臨安遠道而來,我是該好好招待你們。更何況你們還是道人,更應該好好招待了。”他笑着伸出一隻手:“各位請随我來,家中還有還有兩件空房,應當是夠幾位住的。”
周修葺沒有多言,嘴角輕輕勾着示意道:“帶路。”守權裡了然,道人一般都習慣跟在人後,這樣有危險的時候,也能夠及時查看。守權裡負手向前,周修葺跟在他身後,蕭折玉想要走近觀察一下守權裡,加快腳步走到了他的身側,周修葺微微側目,她的一縷發絲飄過他的手邊,他回過頭,無意識的摸了摸手。
守權裡走路端正有力,下盤很穩,一看就是習武之人。蕭折玉盯着他的腳,尋常人不會讓剛認識的人走在自己的身後。不僅僅是禮節問題,他應當有一定的武力才敢這樣放心的把背後交給他們。蕭折玉習慣性摸了摸虎口,摸到粗粝的繭。
她曾經無數次的聯系,讓這一塊變得不在平穩,可是卻很安心的感覺。不再受制于人,不再需要他人的保護,這樣想,她視線落在守權裡的脖子上。不知道他可以挨幾刀。
幾人各懷心思,守權裡帶她們走進去的屋子和之前孟嬰嬰他們住的地方一樣,裝飾什麼都沒有任何變化。守權裡轉過身,眼神裡有股悲痛:“這間屋子是我的妻子曾經住的,我一直都沒有給其他人住過,那些...”他眉頭一緊一松,話頭止住。
表情轉換的很快,他露出一個苦笑:“幾位是道人,這間屋子就讓給幾位住了。”提及他的傷心事,他有些頹廢,不想跟他們再多說話,擺擺手便離開了這間屋子。他離開後,幾人各自打量這間屋子,都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蕭折玉頭有點暈,手撐在桌子上,碾了碾指腹,吹了口氣。粉塵漂浮在空氣中,迷了她的眼睛。蕭折玉閉上眼,擡手揉了揉,周修葺一直看着她,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扯下來。蕭折玉眯着一隻眼看着他:“做什麼?”
周修葺俯下身,湊近她,微涼的風吹着她的眼周。
蕭折玉沒料想她的動作,表情一頓。
她的睫毛微微抖動,隻是塵灰而已,蕭折玉不明白他的舉動,手腕動了動,抽了出來。面色淡定:“隻是一點灰。”
周修葺不多嘴,淡淡颔首:“冒犯了。”
蕭折玉暗暗腹诽,看你的樣子,一點都不覺得冒犯。她沒有講出來,沒有什麼必要。
“師兄。”孟嬰嬰的聲音傳來。
幾人齊齊向後看,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孔浮生立馬紮了毛:“你個鬼胎,一直陰魂不散的跟着我孟前輩。”他聲音頗大。
商莽摸了摸耳垂,發出叮當一聲響,挑起眉毛:“喊大點聲,讓這裡的人都知道,我是鬼胎。”
“你們就沒有必要死了。”
孟嬰嬰回過頭瞪他一眼,商莽撇撇嘴,側過頭,他說的是實話。這裡的人知道他是鬼胎,還敢動手,那他就一個一個全部讓他們魂飛魄散。
她瞪他做什麼,明明是她那個師弟先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