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被吊在一張網裡,滿身的白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沾滿污垢的皮膚,十個指頭緩緩複蘇,我試着動了動,身體已經被尼龍網勒得麻了。
“醒了,狗肉?”旁邊傳來一個陌生青年的聲音。
我恍然意識到自己還沒穿衣服,現在這個樣子在人前未免太難看了!
“别不好意思嘛,要不是你變得及時,現在已經在鍋裡了。”那人又道,“唉……可惜了這剛燒開的水。”
“你……”我背對他蜷縮在網裡,口不擇言道,“放我下來,我要穿衣服!”
“哦哦,這我怎麼給忘了!”聽腳步聲,那人正朝我走來,“等下哦,可能會有點兒疼……”
我一驚,“靠”字剛罵一半,整個人就重重跌落,我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手忙腳亂地從網裡掙脫出來,雙手抱膝,縮成一團。不等發話,一堆臭烘烘的布料就扔在了我的頭上。
也不管有沒有發黴了,我抓起衣服便往身上靠,好不容易穿好了,感覺從頭到腳癢癢的。
“好了麼?”
我循聲仰望,背對我的這個家夥身高近一米九,披着駝色風衣,腦後紮一撮幹練的小辮兒,細碎長發覆蓋後頸,隐約露出白皙的皮膚,轉過身的瞬間,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低垂眼簾,目光清澄,張揚的棕色劉海在陽光下金燦燦的。
我坐在地上,呆望眼前的俊美青年,相比之下,自己真像一隻傻乎乎髒兮兮的笨狗。
“看上去沒有剛才好吃了。”他忽然俯下身,盯住我說。
“什麼意思啊你,”我急道,“再來一回,我倆誰吃誰還不一定呢!”
“真的麼?”他挨着我坐下,指向面前的火和火上煮沸的開水,“再來一回,你可要願賭服輸哦!”
“我不信你真敢吃我,”我強斂神色,“首先,這裡是我的地盤!”
“對——”他拉長音調,伸了個懶腰,雙手枕頭,“我聞到你的尿味兒了,到處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