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紙來。”
我接過淺藍色便簽,咬開圓珠筆蓋,在上面塗畫一陣,然後往牆上一貼——
畫上,Q版的雄獅、牧羊犬和鼬鼠,各具神韻。
“看不出來啊,莫公子還會畫畫!”
忽然,身後傳來動靜,我和藥蓠趕忙扭頭,隻見枭哥用托盤端來三杯熱氣騰騰的奶茶。
“謝謝哥!”藥蓠立刻湊上前,“這杯加了奶蓋,給小昱,這抹茶味的,歸我!”
“枭哥那杯是什麼味道?”我陶醉地吸了一大口奶蓋,擡眼問。
“紅酒味,”枭哥将杯子推向我,“嘗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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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罷奶茶,我們走出驿站,牽着三頭驢在一塊寬闊地帶找到了房車俱樂部。
這裡存放了各種各樣的房車,其中幾輛亮着燈,車内傳出說笑聲。
因為想要設施最齊全的,枭哥和負責人交涉許久,終于留下三頭驢又刷卡付了錢。
“你确定二叔不會宰了咱?”枭哥輸密碼開門時,藥蓠問。
“用的是獎學金。”枭哥說罷,門開了,我們迫不及待地擠進去開燈,一股混合香水氣息的實木味道撲面而來。
房車内部由駕駛室、小廚房、可折疊餐桌、兩排沙發式座椅、三平米的洗手間和一間帶推拉門的小卧室組成。
暖色燈光裡,還真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啧,真是惬意!”藥蓠往床上四仰八叉地一躺,看我還在翻看各種櫥櫃,便伸手一拽——“哎!”我一個沒抓住,跌倒在床上。
“莫公子,以後……”他順勢跨坐到我腰上,俯下身——“我不想聽,你趕緊給我起來!”我吓得閉上眼,拼命推他,兩條腿在空中亂踹,“神經病,滾下去!”
“起來。”
枭哥的突然出現使我倆一驚,他面無表情地揪住藥蓠的衣領,往後一提,藥蓠撅了撅嘴,最終還是在枭哥的肅然注視下下了床。
“去做飯。”枭哥望着他,“冰箱裡有凍牛排。”
“好好好,”藥蓠伸了個懶腰,閉上一隻眼斜睨枭哥,“那麼久沒吃小爺做的飯,懷念了吧?”
藥蓠離開後,枭哥在床邊坐下,背對我脫去上衣,看見他背後一道道猙獰的舊傷,我一怔,正要下去,他忽然将大衣遞來。
我接過大衣,起身把它挂進櫥櫃,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枭哥手裡握着挂在胸前的金屬物飾,用拇指摩挲,靜靜注視。
“那是什麼?”我好奇。
“家徽。”他回答,“一隻鶴。”
我坐到他身邊,隻見倒三角形框架中有一隻回首的鶴,鶴的輪廓有菱有角,孤傲而森嚴。
“為什麼是鶴?”
“我祖父年輕的時候,朋友送給他兩隻剪去飛羽的白鶴。”枭哥緩緩開口,“祖父特别喜歡那兩隻漂亮的白鶴,給它們準備特制的營養餐,可兩隻鶴一天天的絕食,有人進籠子,它們就炸起羽毛反抗,瘋了一樣逮人便啄。看着它們日益消瘦,總是昂着脖子仰望頭頂有限的天空,祖父心裡也不是滋味。直到有一天,兩隻鶴用叫聲引來一隻野鶴,開始祖父并沒當回事,然而幾天後,他看到了兩隻鶴的屍體。”
我聽得入了神,心中不由一揪。
“它們是被毒死的,那隻野鶴把毒蘑菇丢進了籠子。”枭哥擡眼,望向窗外遠方,“後來,祖父安葬了兩隻白鶴,他對鶴的情感也由喜愛變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