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瞟他:“喬背叛過亞當。”
“我知道……”
“厄爾布爾士山你知道麼?”我打斷他。
“什麼?”
“手機拿來,”我掙紮起身,毫不客氣地變了臉色,“喬和你們想的不一樣,有些事情我必須查清楚!”
“莫昱,”藥蓠沒有動,他注視我片刻,垂下眼,雙眸一沉,“如果是亞當對喬做的,我很抱歉。”
我愣了愣,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噗嗤”笑出來:“和他沒關系,而且你道什麼歉啊?”
“小昱!”這時,姐姐和枭哥進了屋,遲不知去了哪,藥蓠見狀,自覺地閃到一邊。
“對不起,小昱。”姐姐抓住我的手,“是我魯莽了……”
“校長說,必須了卻喬的夙願,否則你會一直被前世記憶所擾。”枭哥站在姐姐身後,肅然道。
我倒吸一口氣,慢慢垂下眼,别過臉:“藥蓠出去。”
“什麼?”不知是沒聽清還是不相信,藥蓠皺眉警覺。
“出去。”我冷眼瞅他,提高了音量。
“呵。”他随即起身,懶洋洋地出了門。
直到門關上,我才挺了挺腰,把幻覺裡經曆的一切和他們說了。
聽完後,姐姐雙手抱胸倚在桌邊,五指有節奏地敲擊胳膊,低着頭,蹙眉不語,枭哥倒了一杯茶給我,看着我喝下去。
“沒想到是這樣……”姐姐咬牙,“一群畜牲!”
“根據你的描述,符合條件的刺客組織隻有一個。”枭哥放下空杯,背對我們,将臉側過來。
“什麼?”我和姐姐同時發問。
“阿薩辛。”他頓了頓,“屬于□□教的暗殺組織,在1256年被蒙古人消滅,和喬與亞當相遇的時間相差了整整三百年。”
“可是……你們真的相信喬活了三百年?”我歪過頭。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姐姐眨眨眼,伸出一條胳膊攬過我。
“那麼說,”我思忖,“喬的族人很可能是被蒙古人所殺,他的夙願,沒準就是為族人報仇 !”
枭哥微微颔首。
“但當年死在蒙古鐵蹄下的人那麼多,”我抓緊被褥,擡眼道,“該怎麼找?”
話音落處,我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荒原之上,烈火熊熊,鐵騎從堆積如山的焦屍間奔踏而過,馬上之人揮舞兵刃,喊聲震耳!
“嗬呃……”我下意識地捂住耳朵。
“怎麼了?”姐姐不無關切。
“沒,沒什麼……”場景和聲音全消失了,我慢慢松開手,微喘道,“有辦法了。”
“小昱,”枭哥按住我的肩,“不用勉強。我去一趟圖書館,明早之前肯定能查出什麼。”
“好。”我仰起臉,“不過我的辦法,我也想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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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博士的辦公樓。
以天窗外那紫粉色夕陽為背景,身穿睡袍的博士正和一個長發及腰、英俊貌美的虛拟形象對弈。
虛拟棋盤上,黑白子組成一個複雜的局,望着漸占上風的白子,博士陷入沉思……忽然他悟到什麼,壞笑一下,“啪嗒”落子。
對方随即堵了一子,沒想到博士在另一邊又落一子,加上先前一子,眼看便要将白子包圍——現在白子無論怎樣最多也隻能吃去兩子,而黑子将吃去他四子。
好一個聲東擊西!
“忘記了麼,澤西?從前,你就是這樣赢我的啊!”博士靠在椅中,一手托腮一手執棋,歪頭玩味地注視眼前人。
那是一個有着淡色長發的青年,狗啃似的斜劉海虛遮住一邊眉毛,淡色睫毛又長又翹,因為總愛垂着眼,清冷稚氣的臉蛋常散發出勾人的憂郁,加上他這件介于古風與現代之間的寬袖大衣和虛拟形象自帶的熒光,以及長發、衣擺的無風自動,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對不起。”澤西巴巴擡眼,腦袋上肉嘟嘟毛絨絨的雪豹耳朵抖了一下。
“呵,這撒嬌樣子還是一點兒沒變!”博士忍不住向前傾身,緩緩伸手,“早知道一開始就把你的人形編進來了……”
博士的拇指落在澤西下巴上,澤西馴順地擡起臉,仿佛真的能被觸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