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留鈞因為長時間沒吃東西,低血糖犯了,整個人虛弱得不行,和受傷的封岸祝湊在一起,活脫脫一對傷弱病殘二人組。
好在這個地方比較隐蔽,暫時還沒有人發現他們這副狼狽的模樣。
“這什麼情況?”小跑着趕來的李雪伊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兩人一下子愣住了,她眼睛瞪得滾圓,心裡“咯噔”一下,難道乾留鈞終于還是忍不住對封岸祝下手了?
李雪伊擡起了光腦,隻聽“咔嚓”“咔嚓”兩聲。
閃光燈在昏暗的環境裡格外刺眼,乾留鈞本就頭暈目眩,這突如其來的閃光差點讓他眼前又一黑,差點昏過去。他有氣無力地喊道:“你不救人,幹什麼呢?”
“傷情記錄。”李雪伊一臉嚴肅,義正嚴辭道,“這是必要的流程,我得把你們現在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記錄下來,萬一他後面有什麼問題,也好有個依據。”
“……”
就沒有一個靠譜的,他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好不容易把封岸祝送進治療艙,李雪伊這才得空回過頭來審問乾留鈞,她雙手抱胸圍着他來回踱步,“說吧,你又怎麼和他牽扯到一起了。”
“什麼叫又?”乾留鈞一聽,說不出的冤枉,自己是被碰瓷了,這事跟他一點關系沒有。好在不是六月,不然天上都得飄雪。
李雪伊一抹下巴,糾正自己的說法,“也對,之前是你單方面糾纏他。”
“……你可真會總結。”乾留鈞面無表情地嘴裡喝着十全大補劑,這點苦比不上心裡苦。
回想起他和封岸祝和小學雞吵架一樣的路數,實在是沒法李雪伊細說,隻好轉移話題問,“他的傷怎麼回事?”
就算乾留鈞再眼瞎心盲,也能看出來那絕對不是操控機甲所受的傷,可他确實穿着機甲作戰服,一切看起來都不合常理。
李雪伊在給封岸祝清創的時候已經看出了些眉目,她以自己的經驗下結論,“是鞭子抽的,傷口又深又長,好幾處都皮開肉綻了,也不知道是誰下手這麼狠。”
居然是鞭傷?
乾留鈞心裡十分訝異,本以為封岸祝高高在上完美無缺,沒想到居然也會受這種皮肉傷。
就在乾留鈞還沒想出個所以然的時候,治療艙的大門突然緩緩打開。
封岸祝已經穿戴齊整,步伐平穩地走了出來,他面容冷峻,神色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絲毫看不出受過任何傷。
可乾留鈞還是注意到了一個小細節:他袖子的紐扣開了。
“诶,你怎麼就起來了。”李雪伊看到封岸祝出來,頓時就急了。她最不能忍受不聽醫囑的病人,直接就沖過去要把封岸祝趕回病房。
這陣仗容不得任何人反抗,封岸祝隻能依言回病床躺下,不,趴下。
“你傷在後面,趴着,不許動,還想不想好了。”李雪伊命令一條接一條,渾然不在乎對方是何身份。
乾留均沒見過封岸祝這麼窘迫的模樣,嘴角怎麼也壓不住。
等到咋咋唬唬的李雪伊一走,病房裡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氣氛變得格外沉寂,讓人有些難受。
乾留鈞實在受不了這鐘奇怪的氛圍,他東張西望沒話找話問,“你的傷不影響比賽吧?”
封岸祝挑了挑眉,反問道,“你不是建議我不要參加。”
“我也就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乾留鈞已經後悔自己的莽撞,笑着打哈哈。
封岸祝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預選賽後,我會退賽。”
“啊,為什麼是預算賽之後?”乾留鈞腦子有點跟不上對方跳脫的思維。
封岸祝卻閉目養神,不再答話,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這消息放出去能成爆炸性新聞的消息吧,封岸祝本人卻雲淡風輕。
乾留鈞更加摸不透他的想法,總不會真被他小學雞的論述說服了吧。
但聽到對方真的要退賽,他也沒有資金想象中那麼舒坦,實話說,全盛時期的封岸祝,是當之無愧最适合賽場的不敗戰神,換做他,他也願意花錢去看比賽。
正思考着說些什麼,封岸祝突然睜開眼睛,一臉正色地說道,“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
封岸祝這麼嚴肅認真,乾留鈞反倒先不自在了,他輕咳一聲,“倒也沒這麼要緊……”
話音未落,封岸祝緊接着問道,“這下可以跟我說說你消失這幾天都去哪裡了嘛?”
乾留均一聽瞬間了然,好啊,在這等着他呢,原來還是想套他的話。但這那些乾留鈞本就沒打算隐瞞,把自己的發現都跟對方說了。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憑借他一個人的力量,很難挖掘出更多的信息,思考事情時也會過于片面,很容易錯過重要的信息點,多個人商量,總歸沒有壞處。
“地下輪拍?”封岸祝皺眉思索,越發覺得這件事牽扯巨深,“聯盟為了促進能源再利用,的确允許有這種收購,而荒星本就偏遠,缺少嚴苛的法條與法規,所以成了他們牟利的灰色地帶。”
乾留鈞聞言心裡琢磨,這和王老闆之前和自己說的也能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