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預選賽終于告一段落。輸了比賽的威格沒有萎靡不振,畢竟他所追求的從來不是勝利,而是比賽本身所展現的魅力。
如今已經體會過了,他就此結束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赫理迩差點想一巴掌拍在威格腦袋上,“你到底看沒看賽制?你就算扣除這一場的積分,晉級下一輪也綽綽有餘。”
威格瞬間喜上眉梢:“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躲開,别擋着我看比賽了。”赫理迩毫不留情地将人揮開。
威格前往選手區落座,他的身邊很快聚攏了很多機甲機構的招攬人員。他們是跟哈爾斯一樣的職業經理人,看出威格潛力驚人,都想将他收入自己旗下的團隊。
隻要不是外行人,都能意識到威格潛力無限,現在簽下他正是最好時機。他已經憑借實力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最重要的是,他能在封岸祝手底下堅持那麼久,熱度少不了。
此刻午後的陽光已經徹底升上來,曬得人頭暈目眩,方才短暫的轟動漸漸褪去,尤其是封岸祝因為積分賽制不得不下場換上其他選手後,觀衆席明顯顯露出疲憊之态。
主辦方顯然察覺到了觀衆的耐心告罄,再不上點手段,恐怕會有人中途離席,這可不利于他們的名聲。
于是他們果斷調整了出場順序,外面的人還在期待下一個選手,安排好的名單已經被主持宣讀出來。
赫理迩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後半場他顯得很焦躁,乾留鈞也能大抵猜到一些原因,肯定是因為那把刀要贈予的對象還未登場,這讓他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能讓赫理迩如此在意。
直到一個披散着長發的選手踏入賽場,打破了沉寂枯燥的氛圍。
為了在激烈的機甲對戰中不受外物的幹擾,大部分選手都會選擇将頭發剪短,女選手也會将長發固定起來。
而男人單看外貌就知道此人個性十分鮮明,不同于威格年少輕狂無懼無畏,也不同于封岸祝低調内斂暗藏鋒芒,他是真正的随性又張揚。
幾乎是瞬間,乾留鈞就将他與赫理迩此前發給他照片中的人對上了号。
而赫理迩的狀态在看到他後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方才點評威格還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此刻整個人視線都緊鎖在賽場上,身體不自覺地繃緊。
主持走上前開始宣讀雙方選手身份,從現場觀衆熱烈的反響就能看出,這兩位選手都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首先是長發男子,澤維爾,近戰型機甲師,勝率百分之九十九,積分一萬點零八十九,然後是與他身型相較顯得瘦弱的馬庫斯,同樣是近戰型機甲,勝率百分之九十七,積分一萬零五十二。
隻聽到他們的名字,賽場内就爆發出一陣如雷貫耳的歡呼聲,兩人的支持者竟勢均力敵。
等到聽完兩人的背景,乾留鈞敏銳地發現不管是勝率還是積分都幾乎沒有任何差異。
這要說沒有暗箱操作,隻是抽簽碰上巧合,他是一點也不相信。
赫理迩也注意到了,神情不悅地撇了撇嘴,小聲吐槽道,“怎麼又是他,陰魂不散,買來的勝率,還一直跟……捆綁炒作。”
随着一聲清脆的哨聲響起,比賽正式拉開帷幕,原本昏昏欲睡的觀衆都翹首以盼接下來的對決。
進入賽場後,澤維爾與馬庫斯明顯不對付,兩人之間别說是言語交流,甚至連眼神交鋒都沒有。
隻見兩道殘影幾乎同時飛出,在空中懸浮的兩位近戰機甲師的交鋒快得讓人沒時間眨眼,要不是有VR全息眼鏡慢放了攻擊的關鍵動作,乾留鈞幾乎難以捕捉他們的交手瞬間。
雖然都是擅長近戰,但兩人駕馭的武器截然不同,澤維爾操控的是較為傳統的長劍,劍身是透明的,像是被光暈包圍,劍柄上鑲嵌了一塊墨綠色的礦石點綴,堪稱藝術品。
馬庫斯的武器也不容小觑,他揮舞的是一對圓形的巨錘,估計是實心鍛造,入場時他拎着錘子行走,放下時地面都被砸出了深深的凹坑。
兩人一人側重突刺型進攻,一個則專注于力量爆發。
機甲體型相似,但敏捷度澤維爾顯然高于馬庫斯,長劍舞動起來如行雲流水,片刻後更是直接把馬庫斯逼進了角落裡,占據上風。
但乾留鈞察覺到了隐患,從入場他的目光就凝注在澤維爾的長劍上,一是為了觀察單主的操控習慣,二是這把劍戰損風太重了,劍身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缺口,顯然是經曆過無數次激烈戰鬥留下的痕迹。
怪不得赫理迩一直想給他換掉這把武器,這樣高強度的對決,随時可能出現斷裂。
都到了如今這種關鍵的比賽階段,他卻依舊沒有更換這把武器。很多時候,一把刀不僅僅是武器,更承載着使用者的多年的情感和經曆,乾留鈞見過很多找他修複的不願更換的人,理由大都無二。
作為一個超人氣選手,乾留鈞不認為他是沒有經濟實力更換武器,隻能是另一種可能——他不願意換。
這麼一來,即使乾留鈞為他量身定做,甚至複刻一模一樣的武器,對方都不見得願意買單,到頭來怕會是赫理迩一廂情願。
他時刻關注着長劍的狀态,因此裂紋崩現的瞬間他心猛地咯噔一下,幾乎是同時,馬庫斯的重錘落下,長劍格擋竟直接斷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