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可憐。
“嗤。”李誠儒輕笑,手裡的杯子放在桌上,發出輕響。
他拍手“宋國公今日這場歡迎宴當真是有趣至極。”
“不惜以自家之事娛樂賓客,有趣,有趣。”
宋國公看向宴席,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眼睛盯着他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因着周安與而對宋湘強壓下去的憤怒再次燃起,甚至他這次還恨上宋婉甯。
當真是鄉下丫頭,不知什麼當講不當講。害得他今日丢進臉面!
真真是好不要臉。
“感謝各位今日前來參加宋府家宴,多有不便,望請海涵。送客!”
一聲‘送客’将原本熱鬧開場的國公府宴席拉下帷幕。
等待衆人走後,宋國公怒氣沖沖看着宋湘,憤怒的目光落在一直跪着的宋婉甯身上稍軟。
但是想到明日他上朝時會遇到的遭遇,以及國公府在背後不知被人談論成什麼樣子。他的眼神瞬間淩厲。
不過現下還有一人需要送走“攝政王,您可還有事。”
李誠儒悠閑的喝着茶,餘光掃在宋婉甯身上,又繞回。
“宋國公說笑,你家兩閨女談論之事可涉及我的清譽,少不得多留些時間。”
宋國公想到剛才因想把宋婉甯和他拉扯在一起說的那些話,此刻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
這位是趕不得,那便把另一位趕走!
他一邊想着,一邊看向輕言細語安慰宋湘的周安與。
到底是皇後讓他拉攏的丞相之子,說話也就沒那麼硬氣。
“周公子,接下來是宋府家事,不知您可否……”
“家事?既然攝政王都留的,我與湘兒自幼婚約,難不成還抵不過攝政王一介外人?”周安與說話着實耿直。
這個也不走,那個也要留。
就這樣吧!宋國公擺爛。反正該被看的熱鬧也都被看光了。
不就兩個黃口小兒,難不成他宋國公還怕他不成!
“來人!把李媽媽紅柳帶上來!”宋國公轉身坐到上首。
風越發淩厲,刮在人身上竟有些許涼意。
宋婉甯穿着單薄春衫且跪了許久,已是支持不住在風中顫了顫。
李誠儒睫毛顫了顫,想開口又忍住,舉起被風吹涼的茶送到嘴邊。
輕抿一口,從喉嚨涼到腹内。
“甯丫頭你先起來。”宋老夫人在一旁看着為她辦的歡迎宴慘淡收場,好姐妹走前擔憂的目光讓她着實鬧心。
可這與甯丫頭又有什麼幹系,她隻不過是被逼着說實話。
隻恨她爹娘狠心,睜眼看着她跪倒現在。她老婆子可是沒這麼狠心。
“娘,鬧成這樣還不是這丫頭亂說話,你還讓她起來作甚?”宋國公說。
“你還好意思怪甯丫頭?老婆子我耳朵可不聾!甯丫頭說了晚間再說,是你和湘丫頭非要逼她說!這才鬧得收不了場!”宋老夫人說道憤怒處,仿佛看到年輕時候的她,也是這樣被繼母和親爹冤枉。
宋國公被親娘當着小輩一頓說,臊得耳朵通紅,看宋老夫人氣的捂胸口又不敢頂嘴,隻得讓宋婉甯起來。
李誠儒見狀敲了兩下桌子,一旁看戲的林北立刻上前。
李誠儒在他耳邊耳語幾句,端起茶壺倒水。
這次水溫正好,且茶香四溢。
宋婉甯垂着頭被宋老夫人拉着站在身旁,半點不讓她和國公、國公夫人挨邊。
不多時,李媽媽和紅柳便被帶了上來。
宋國公滿腹火氣總算有了出處,他拿起手邊茶杯用力砸向兩人,“好你個惡仆膽敢加害國公府大小姐!今日你說說不出背後何人指使,定要将你打死發賣!”
李媽媽躲不及被砸的頭破血流,吓得立刻跪地求饒“老爺息怒,奴婢哪有那個膽子,我一家老小蒙國公府大恩,就是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
宋國公也是這般想,李媽媽是國公府家生子,從上到下都掐在他手裡。
但是若隻是一個刁奴又哪來的膽子,定是背後有人。
“你不敢!你不敢有的是人敢!說,你背後那人是誰!誰要害我女兒!”越說越後怕。
這次是害宋婉甯,指不定下次害得就是他!
“老爺,沒有人指使,奴婢冤枉啊!”李媽媽嚎啕大哭,一個勁說冤枉。
那紅柳也是有樣學樣,吵的人腦袋生疼。
宋婉甯動了動膝蓋,雖然沒有跪太久,但台階濕冷,倒春寒的寒氣直入骨髓冷到心口。
她深知宋國公現在大發雷霆都是做給攝政王看,若她不抓住機會,等攝政王一走,這件事更是沒有見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