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都疑惑的望着宋族長,盼望着他能想辦法救他們。
可惜的是宋族長也自身難保,他看着被軟嬌擡進來的婆子,滿臉震驚,被耷拉下來的眼皮遮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這婆子腿都被打斷了,他還讓人看着她咽氣的,她怎麼還活着?
東窗事發的害怕突然湧上宋族長的心頭,這比宋慶封被卷入官鹽一案押送京都還要讓他害怕。
畢竟官鹽他沒參與,但是宋曼玉的死是真的和他有關。更别提宋曼玉的死因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他和宋府絕對完了。
生死關頭激發出腎上腺素,他在宋婉甯和廖媽媽開口錢速度極快的走到宋婉甯身邊,“婉甯丫頭,這宋府可是你媽媽的心血,你當真要毀了它嗎?”
宋婉甯嘲諷一笑,眼中閃過諷刺,“媽媽如果還在世宋府才是她的心血,現今她既已不在,那宋府合該去陪她。”
說完她轉身看向廖媽媽,道“廖婆婆,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
廖媽媽瘸着一條腿顫顫巍巍的從轎子上站起來,雙眼泛淚仇恨的看着宋族長“小小姐,就是啊他和宋慶封,是他們毒害了小姐!”
“那日小姐從外面回來神情就不對,還讓人叫宋慶封過來,但是叫的明明隻有宋慶封,可族長卻跟着上門。
小姐似乎有什麼話要和他們說,便叫我先出去。我便一直候在門邊,一開始還好好的,沒有聽見什麼聲音,但是不多時邊聽到小姐斥責宋慶封,說他枉為人子,居然膽敢欺上瞞下還有摔東西的聲音。
我見勢不對害怕他們二人對小姐不利,便推門進去,可是小姐看到我便閉口不言,隻是揮了揮手讓宋慶封和宋族長二人離開。
然後晚飯之前宋慶封派人送了酒引子過來,和小姐說是道歉用的,小姐本不想喝,是我。
是我這個老婆子覺得家和萬事興,他們是兄妹沒有過不去的坎,結果小姐喝了沒多久就開始不舒服。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要去找大夫,但是沒等我出門找到大夫便被人打暈綁了去,等我再醒來就聽到小姐去世,小小姐是國公千金的消息。
然後便是宋族長叫人打斷我的腿,還想叫人看着我沒氣。”
廖婆婆聲淚俱下好一頓控訴。在她的目光之下,宋府沒人敢對視。
“好在婆子我爛命一條,當時隻是一口氣沒提起來暈死過去,被路過的好心人送去醫館。”
“小小姐,你一定要幫小姐報仇啊!就是他們害死了小姐!”她伸出手指從左邊第一個宋府人指過去,一直到宋族長。
宋婉甯深吸一口氣将眼淚咽回去,眼眶裡的血絲紅的吓人,“宋族長,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宋族長轉身看着祠堂裡宋家先祖的牌位,然後落在最新的那一塊,上邊寫着——宋家第三十八代家主宋曼玉之牌位。
然後慢慢閉上眼睛“一切都是命。”
“來人!保官!”宋婉甯高聲道。
據後來江南坊間流傳,那一日縣衙的捕快在宋府足足往返了好幾次才把人都壓走,縣衙審訊的燈從早到晚一直亮了三天三夜,這才把宋府裡見不得人的勾當查了個清楚。
不過當時宋婉甯隻是站在門口石獅子旁看着官差來來往往,聽着宋家人或是咒罵她不得好死,或是苦苦哀求。
“小姐,要不要讓人把他們的嘴堵上。”白霧氣憤的問道,眼眶哭的紅腫。
宋婉甯搖頭,“舅母、表姐還有那些無辜的宋家人都安頓好了嗎?”
白霧氣呼呼的哼了一聲,旁邊的楊枝見狀回道“都安頓好了,府裡該賠的賠,該放出的丫鬟也都放了,夫人、小姐和其他小少爺們也都安置在小姐您新買的宅子裡。”
宋婉甯點頭,回頭看着宋府那塊鑲金邊的牌匾。
媽媽如果你還在看到我這樣對宋府,會不會狠狠抽我?
正在感傷之時,一匹快馬沖着宋婉甯跑來。
在宋婉甯驚恐的表情中那匹馬的蹄子高高揚起,白霧張開雙手第一時間擋在宋婉甯身前“小姐,小心!”
馬兒大聲嘶鳴,待它停下從它身上摔落下來一個人。
“林北?!”白霧看到熟悉的面孔驚聲道。
林北渾身是血,右肩上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他望着宋婉甯掙紮着沖她伸出手,“救,救将軍。”然後便陷入昏迷。
宋婉甯“楊枝去找大夫,白霧找人把林北先擡進府中,小心不要碰到傷口造成二次傷害。”
雖然她看到林北這副模樣嘴裡還說救将軍,心裡也是猛地一跳。但是眼下要緊的是先穩住林北傷勢。
她又道“來人。”李誠儒留給她的侍衛跑來。“馬上去報官,然後沿着去京都的官道好好……不,還有小路特别是懸崖之類的,好好找一找有沒有李承儒的下落。”
林北衣服上有紅色濕軟的泥土,她記得江南到京都的管道上沒有紅泥,但是有一條小路卻是有這種泥土,而紅泥最多的那處有一斷崖,下邊是深不見底湍流不息的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