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德國黑背和文斯仍在僵持,黑背試圖勸說文斯幫助,寄希望于傳說中神通廣大的幹将首領有什麼秘技可以幫助他的朋友。可惜沒有,走到今天他們不知道因為閃焰症損失多少隊友,每一次都隻能背負悲痛就地解決。文斯早已在無數次生離死别中練就鐵石心腸,如果大家都像德國黑背那樣隻想着救朋友,那幹将早已經分崩離析。除非在這一瞬間瑪麗的血清突然研制成功,否則布倫達的死亡隻是時間問題。
然而瑪麗的血清研究多年來,進展甚微,頂多抑制病毒擴散幾個月,并不能完全根治。甚至實驗室裡那群高精尖醫生也遭遇着血清研究的瓶頸,全人類目前都沒有辦法拯救這個女孩。
“沒錯,是有,我可以讓她結束痛苦。”文森給手 槍上膛,對準躺在地上痛苦抽搐的女孩。黑人大叔大叫着“No!No!No!”奮力掙紮,但是箍住他手臂拉他後退的人像兩個鐵桶,他掙脫不掉。多蘿西難過地閉上雙眼,做好準備迎接那聲槍響······送走過無數同伴的槍響。
“文斯,夠了!”嚴厲的女聲打破了這一局面,多蘿西睜開眼,瑪麗快速走來,揮手讓鉗制住黑人大叔的成員放開他。多蘿西松了一口氣,瑪麗不做沒理由的決定,看來或許真有辦法可以救布倫達。
“她被感染了,醫生。我們沒有辦法。”文斯沒有放下手 槍,随時準備擊斃。
瑪麗看着仍張着雙手将朋友護在身後的黑背,露出笑容:“對,但是他可以。”
“你好,托馬斯。”瑪麗向黑背打招呼。這個名字喚起多蘿西的回憶,托馬斯?據她所知實驗室為了區分實驗體,哪怕給出奇奇怪怪的名字都不容許實驗體重名,那麼這個托馬斯就是她幼年在實驗室培訓基地遇見的那個托馬斯?!那特蕾莎呢?記憶中他們總是形影不離,多蘿西看向隊伍裡黑發藍眼的女孩,逐漸和她記憶中那張熟悉面孔對上号,就是他倆!
然而托馬斯本人卻是一臉懵:“什麼?你知道我?”
“有趣,他們最終還是把你放進了迷宮。”瑪麗仔細觀察面前這個年輕人,他的疑惑不似作僞,實驗室洗清記憶的本事總是神通廣大,一遍遍的洗腦讓人忘了自己是誰。
瑪麗來到布倫達身邊,把這布倫達脈搏,測量體溫:“不過我還是得承認,我擔心事後他們會殺了你。”
“什麼意思?”
“第一次交談時,你說你已經受不了,看着朋友們一個個死去;最後一次我們交談時,你給了我每一處審訊和實驗室的具體坐标。”瑪麗看着這個提供許多幫助的後輩,慶幸于能和對方平安相見,微笑着說。
文斯收起手槍:“看來你是我們的内線。”其他人看着托馬斯也是一臉驚奇,多蘿西深有同感,畢竟大多數人應該在上一秒還和她一樣在心裡覺得托馬斯優柔寡斷,下一秒他就搖身一變成了幹将的大功臣。
瑪麗點頭回應:“沒他我們根本做不了這麼多。”說着轉頭,招呼黑人大叔:“把她送到帳篷。”在其他人還在瑪麗給出的巨大信息中發愣時,瑪麗已經向帳篷走去,還叫上了托馬斯:“我需要你的一些血液樣本。”
托馬斯和文斯點點頭,把夥伴交給了幹将首領,和瑪麗一起離開。
多蘿西跟着瑪麗走向帳篷,臨走時和特蕾莎說:“特蕾莎?你有看見那塊大石頭嗎?到那等我,我有話和你說。”她指着基地後方的高山,給特蕾莎一個擁抱:“很高興能再見到你。”然後向帳篷跑去,留下原地震驚到說不出一句話的特蕾莎。
“哦,看來你是多蘿西提起過的實驗室朋友。”文斯帶着這支隊伍去後勤帳篷找些暖和衣服,路上和特蕾莎解釋:“她和瑪麗是好幾年前一起從實驗室逃出來的實驗室成員,沒進過迷宮所以沒被清洗記憶。回憶總是非常寶貴,不是嗎?”他轉頭看向這群記憶從進入迷宮才開始,被實驗室殘忍剝奪過去的少年,眼中不無憐憫。
“剛開始我們迷失了方向,我們隻知道,年紀越小越有可能存活下來。”瑪麗一邊進行操作一邊和托馬斯說起過去的事情。多蘿西沉默着輔助瑪麗提取血清,她的操作不如瑪麗熟練,幹活時需要全神貫注。“你為實驗室工作?”托馬斯提出疑問。
瑪麗看了多蘿西一眼:“很久以前了。”實在很久,連那段拉着啼哭不止的多蘿西逃上文斯接應的車的狼狽回憶都要模糊不清,但是想起來仍會緊張到手心冒出冷汗。
多蘿西聽着瑪麗講起那段過往和無數次失敗仍找不到的解藥,鼻頭一酸:“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實驗室犧牲一整代年輕人制作解藥的想法,但是實驗室會解決不支持的人。我的父母就是犧牲品,他們死在了實驗室裡。”
“多蘿西的父母,和我一樣是不支持實驗室的醫生。我們曾經在實驗室内部嘗試解救實驗室綁架來的小孩,但是沒有成功。”瑪麗将針筒内從托馬斯血液裡提取出來的藍色液體推進布倫達體内。不一會兒,似乎陷入夢魇的布倫達就安靜了下來。
“藥的效力能維持多久?”托馬斯問。
“不知道,藥的效果因人而異,或許是幾個月。”瑪麗觀察布倫達是否有出現不良反應,所幸沒有。她招呼多蘿西和剛剛自我介紹叫豪爾赫的布倫達監護人走出帳篷:“讓他們好好休息吧。”
“她會好起來的。”豪爾赫看着布倫達臉上的血管逐漸褪去黑色,才放下心,不知道是對他人說還是安慰自己,念叨着這句話走出去。多蘿西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小面包塞給托馬斯:“抽完血可以吃點,如果你想知道實驗室的事情可以之後來找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拍拍托馬斯的肩膀,瑪麗這次提取的血量比之前要多,向來托馬斯現在應該眼前發黑。
多蘿西走出帳篷直奔和特蕾莎約定的地點而去,路上看到哈莉特、索尼娅和哈裡斯已經坐在鍋爐邊談笑生風,不禁有些羨慕。她和朋友的故事已經隻有她一個人記得了。
“嗨!”向山上走時遇見托馬斯所在的隊伍在山腳的大石塊上吹風。多蘿西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掏出糖分給他們,得到異口同聲的謝謝。自我介紹完以後紐特大金毛急切地問:“托馬斯現在怎麼樣?”
多蘿西盯着他随風飄揚的金毛認真回答:“他沒事,就是剛剛獻了不少血,應該一會兒就會來找你們。”看起來手感很不錯的樣子。
幾個人一時無話,三個男生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不知道怎麼展開接下來的話題。
“對了,你們要是餓了可以下去找比恩,那個,大胡子那個,做飯不好吃,但是至少能吃飽。”多蘿西以為他們是餓了但是又是寄人籬下第一天,不知道怎麼開口,給他們指明方向。基地醫生,永遠擅長察言觀色!
最後還是紐特開了口:“不,我們想知道你對實驗室了解多少?”多蘿西明白了,除了饑餓,剛逃出來的少年大多還沒有從實驗室的恐懼陰影下走出來:“那可有的說,實驗室就是世界上最卑鄙,無恥,下流的存在。不過你們放心,既然留在了幹将,至少人生安全可以保障。文斯對于幹擾實驗室信号能力一流,實驗室找不到這裡。”
“等我一下再來和你們說好麼?我現在找特蕾莎有些事情。”她看了一眼在高處眺望遠方的特蕾莎:“有點着急。”
“當然,當然。”他們讓開一條路讓多蘿西走過去,多蘿西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大塊巧克力塞給他們:“歡迎加入幹将。”然後才繼續向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