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爆發後19公路經曆了長久荒涼,偶有車輛經過也大多匆匆趕路,他們要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地點修整,而公路的車道顯然不适合停下休息,深夜被急着趕路的不長眼司機撞擊車尾,導緻兩輛車都報廢的滋味誰也不想承受。吃盡風沙的車輛“突突”着尾氣向前行駛,像是被感染、暴力和物資緊缺壓得喘不過氣的普通人,隻能攢着一口氣向前走,沒有回頭路。
然而今天19公路的死氣沉沉被汽車引擎的轟鳴聲打破,一輛灰綠色吉普氣勢洶洶,仗着自己車型高大和改裝後的銅牆鐵壁一次次撞向大紅騷包跑車。跑車無力反擊隻得加速試圖逃走,不料吉普不依不饒追上又是一擊,最終這場單方面碾壓以跑車被撞下高速路側翻進荒野告終。
駕駛座上的多蘿西和副駕駛上的布倫達擊了個掌,互道一句合作愉快。後座的迷宮三人組悻悻松開抓住車頂把手的手,多蘿西開的車不是車,是通往地獄的單行線。最後一腳急刹讓他們連隔夜飯都感覺要被安全帶和向前的沖力擠壓出來。煎鍋強忍着吐意和多蘿西道歉:“抱歉多蘿西,我不該嘲笑你開車要墊墊子。”此時不道歉更待何時,他可不想多蘿西和布倫達收拾跑車紅毛男收拾得不盡興再算上一個他。
“我也是。”紐特紅着臉道歉。托馬斯和紐特選擇打開車門下車回憶腳踏實地是什麼感覺,他們剛剛學習開車技能,還不到能體驗飙車的程度,但是都選擇把飙車列入安全黑名單。
“多蘿西!布倫達!把車停在原地,這是命令!”多蘿西随手丢在門邊空當的通訊器傳來文斯怒氣沖沖的指令:“等我們來接應!”
多蘿西吐了吐舌頭,和布倫達一起下車。後者向紅色跑車歪了歪頭:“去看看?”
“走呗。”
事情的起因其實也簡單,文斯找豪爾赫安排打劫馬庫斯的計劃,就讓多蘿西接任豪爾赫駕駛座為車隊斷後。然而當他們看見多蘿西抱着一個墊子出現在車前時,紐特、托馬斯和煎鍋都爆發出一陣嘲笑——因為身高的不足,多蘿西需要墊一個墊子才能看清前方的視野。隻有布倫達安撫地沖她笑笑,她能理解多蘿西的難處,之前她也經曆過,不過是在她十六歲之前。多蘿西面無表情撿起石子丢到他們身上:“閉嘴吧光長個的草包們!”但不可否認的是多蘿西車技很好,可以說非常平穩,甚至能讓先前已經駕駛數個鐘頭有些許疲憊的布倫達安心睡着。不料他們途中遇上一輛張狂跑車突然從左後方竄出超車,副駕的紅毛男人還對他們比中指,爬出車窗對駕駛座上的多蘿西大笑着:“Smile,bi**h!”後面還跟着一大串以生殖器為主要描述對象的髒話。
這種事多蘿西遇見過不止一次,總有自命不凡的男人認為在末世隻有男人有優勢生存,女人,尤其是多蘿西一樣有些嬌小的亞洲女孩,不過是玩物而已。這些事情解決起來也很簡單。
“多蘿西,安全第一!不要沖動!”大概是聽到動靜,車上的通訊器突然傳來維克的聲音,多蘿西沒有理會,而是面色鐵青低聲罵了句什麼,其他人聽不懂中文,但應該罵的很髒。
“系好安全帶。”多蘿西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下一刻他們的車輛陡然轉彎開進旁邊車道,多蘿西一腳油門踩到底,布倫達低聲“嗚呼”,而後座的迷宮小隊不自覺抓緊安全帶,車和他們的心髒一起竄了出去,幾秒鐘就追上了那輛騷包。坐在中間的紐特從鏡子裡看見多蘿西瞪圓的眼睛和緊抿的嘴角,突然擔憂起之前對多蘿西的嘲笑,雖然幾天的相處讓他們知道多蘿西大部分時間脾氣很好,對于玩笑也隻會語言反擊,但是她現在看起來生了很大的怒氣。不禁讓他自我反思,畢竟他們剛剛開的玩笑其實也不怎麼樣。布倫達搖下車窗向紅發男還以中指,高聲嘲笑。跑車挑釁加速,多蘿西也不甘示弱,這還沒完,被惹毛的多蘿西仗着文斯改裝的車刀槍不入,方向盤一轉狠狠撞上跑車,而布倫達則已經掏出手 槍随時準備要是對方再大放厥詞,就讓他帶着滿嘴髒話去和死神吵架。
果不其然對面叫罵着搖下車窗,駕駛座上紋花臂的光頭向後貼近椅背方便紅毛射擊她們的車輛,布倫達先發制人,瞄準、射擊,一串動作行雲流水,幾發槍響後反倒是光頭手臂中彈發出尖叫。光頭和紅毛總算知道踢到鐵闆,趕緊将搖下一半的車窗搖上去,試圖加速逃離,然而多蘿西已經徹底被他們激怒,她本來隻是想讓他們長長記性,最好能下車道歉,結果對方還想火并?她再次加速,蓄力狠狠撞擊,跑車遭受不起,車輛側翻翻進荒野,雖然最後完整落地,但一半架在公路上,另一半陷進荒野草叢。多蘿西發出冷哼,至少裡面兩個人全須全尾。
男生們在多蘿西的指揮下将光頭和紅毛從已經破損不堪的跑車上拖下。
“嘶——”紐特倒吸一口冷氣,他在搬運時不慎被玻璃車窗劃傷手臂,所幸傷口不長,紐特走到一邊胡亂扯下衣角包紮。
多蘿西對昏迷的二人進行了簡單的檢查,兩人瞳孔還是正常大小,脈搏頻率正常,隻是陷入短暫昏迷。多蘿西在兩人身上聞到濃重酒味,并在紅毛身上翻出一個裝着綠色液體的玻璃扁瓶,以及一個通訊器。
“這看起來像是馬庫斯的酒。”布倫達辨認出來,托馬斯接過嘗了一口:“味道也一樣。”而19公路恰巧就是A區通向其他地方的公路之一。
多蘿西沉思片刻,選擇收起通訊器:“等文斯和比恩來,他們見過大部分馬庫斯的手下。”馬庫斯雖然什麼都賣,但她記得馬庫斯曾說這種綠色看起來像是毒藥的酒是他的獨家秘方。多蘿西還記得她好奇問這是什麼時馬庫斯的樣子:“想嘗嘗味道也簡單,”馬庫斯對她暧昧地笑笑,俯下身用玻璃酒瓶輕貼她的臉頰:“不過得和我成為更加親密的關系。”多蘿西看到他抹多了發膠油光滑亮到可以映出她的臉的髒兮兮的金色頭發,幾乎反胃。在将這件事告訴文斯和瑪麗以後,他們沒再帶她一起去和馬庫斯做交易。
煎鍋、托馬斯和布倫特繼續在車上翻找可以證明他們身份的物件,多蘿西回車上用他們的通訊器和文斯簡單報告了他們遇見的,在文斯開始痛罵她魯莽前将通訊器丢進車裡。讓文斯對着空氣罵吧略略略。
“手給我,受傷可不能像你這麼處理。”多蘿西做完這一切後走向蹲在路邊的紐特。她嫌棄地解開紐特因為單手不方便操作纏縛過緊的繃帶,傷口的血已經幹涸。多蘿西用水杯裡的水為他簡單清洗傷口,再進行消毒和纏上幹淨繃帶:“好了,纏太緊不方便傷口愈合。”
“對于之前嘲笑你開車墊墊子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他不好意思地撓撓脖子,耳朵通紅:“誠心的。”
“那個沒事啦,開車要墊子這個事情我已經被嘲笑八百次了,早就習慣了。而且我就是看起來弱嘛,罵過我的墳頭草都長老高了。”多蘿西在他身邊坐下:“除了文斯,我等下應該要被他罵死,他可讨厭人私自行動。”她從口袋裡摸出糖盒:“要不要測測這次教訓馬庫斯順不順利?”
紐特接過糖盒搖出一顆糖掉在多蘿西掌心,多蘿西把糖果丢進嘴裡:“草莓味,看來這次會很順利。”
兩個人起身向還在搜索的托馬斯三人走去,草莓味糖果酸酸甜甜,再加上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渣滓非常成功,多蘿西快樂地眯起眼睛問紐特:“有什麼技巧嗎?你搖出來的糖味道都是甜的。”
“可能酸的味道你之前已經搖完了。”好心情被這句話破壞,多蘿西握拳捶?紐特肩膀:“吃我鐵拳!”又在紐特痛呼一聲捂住受傷手臂後連連道歉。
五個少年等在路邊,多蘿西閑不住無聊玩起布倫達外套上的挂繩,所幸過了幾分鐘文斯他們就追了上來,不然不知道她要用布倫達外套上兩根挂繩打出什麼花樣。文斯和豪爾赫首先對多蘿西和布倫達的魯莽進行批評,希望她們将“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吸煙刻肺。多蘿西舉手投降連連稱好,又被維克埋進懷抱,多蘿西隻覺要被他發達的胸肌悶死:“下次可别和這種人一般見識,你沖出去的時候我要被吓死了!”
多蘿西用力拍打他的背提示她不會死于飙車,卻可能死于窒息:“知道知道!我下次争取直接開槍崩了對方!”
收獲維克拍腦門一擊。哈莉特湊到她身邊悄聲:“下次帶我,我聽那個崽子聲音就不爽,直接一槍打爆他車胎。”
維克:“嘿,我會上報文斯你們賊心不死!”
文斯和比恩通過辨認認出兩名崽種是常跟在馬庫斯身邊的人員,決定好心把他們帶上車,醒了好嚴刑逼供A區最近形勢為搶劫做準備。除此之外讓他們感覺頭疼的還有跑車後備箱的兩箱綠色液體,每箱都有二十支小瓶子,瓶子底部标有實驗室标志。多蘿西打開瓶蓋聞了聞:“是緻幻劑,馬庫斯的綠色酒裡有這個味道。”
文斯:“看來馬庫斯的酒裡加了點東西,才能把所有免疫者灌醉。”他當即做出決定,離開時把所有緻幻劑就地銷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