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蘿西怎麼了?”在吧台收拾完器具的赫爾看見多蘿西一個勁往哈莉特懷裡拱,走過來問。
“你是赫爾?她沒事,就是醉倒了。”維克撩開多蘿西蓋着臉的頭發,給赫爾看她通紅的臉:“方便問她喝了什麼嗎?”
“金湯力,來的很多人都喜歡這個味道。”赫爾擔憂地看了一眼多蘿西:“我沒想到她酒量這麼差。”
“哈哈,我們也沒想到。”哈莉特歎了口氣,想在多蘿西包裡翻出圍巾給她蓋上,卻不知道被多蘿西丢到了哪裡:“你可真是。”她無奈地拍拍多蘿西的臉頰,多蘿西嘟囔聲什麼,側臉埋進哈莉特懷裡。
壞消息,多蘿西喝醉了,好消息,她一直很安靜。維克暗暗松了一口氣,等下就和文斯說她睡着了,把她搬上車就行。他們可别再吵架了!
然而維克的希望終究落空,文斯和迷宮小隊審訊完馬庫斯,馬庫斯已經隻能躺在地上喘粗氣,伊蓮娜等幹将離開就會解決他。就算再不堪這也是他們自己的事,家醜到底不能外揚。
文斯看到趴在哈莉特懷裡的多蘿西,問維克:“多蘿西怎麼了?”
“她說太累了,睡一會。”維克回答:“馬庫斯這裡的事都解決完了嗎?”他隻是随口一問,不料馬庫斯這個名字就像打開了多蘿西的開關,多蘿西蹭的一下就在衆人的驚愕中竄了起來:“馬庫斯?馬庫斯在哪?”氣勢生猛得想要去打架。
“在那兒。”不明所以的紐特為多蘿西指明方向,維克甚至沒來得及拉住多蘿西,多蘿西已經沖了出去。
文斯面色不善:“維克,等下我要你的解釋。”言下之意就是要編借口快點編,收拾完多蘿西下一個就是你。大冤種維克悲痛捂臉,哈莉特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
而多蘿西,她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馬庫斯身邊,抓起馬庫斯粗壯的十根手指。馬庫斯:“小lu en,你這是舍不得我嗎?”
多蘿西擡手就是一個清脆的巴掌,扇在馬庫斯遍布淤青的臉上疼的他尖叫:“閉嘴吧你個霍牙巴的糟老頭子,給你臉了一整天張着滂臭的大嘴叽叽歪歪的,聽你說話我就火大,人長得不好看說話還油膩整個人臭烘烘往外冒油!!*的你這個頭發一直不洗油得發膩是留着炒菜是嗎?!一大把年紀還對人小姑娘說這種惡心人的垃圾話是想被人打死嗎?***要是再讓我聽到你這個*崽子說這種話我就把你頭蓋骨掀開給你**肮髒的腦子掏出來榨油。**閃焰症病毒不感染你不會以為你運氣好吧,是你這種垃圾連病毒都不想碰你啊**!還有,什麼lu en,老娘**叫鹿安!鹿安!”她罵得本來就已經通紅的臉頰更加紅,整個人都像要被氣炸,好不容易薅下來幾枚戒指,剩下的卻卡在馬庫斯手上怎麼都拔不下,他甚至有幾個手指多帶了幾個,卡在手指根。“居然還敢直呼仙女教母名諱!**的這幾個怎麼拔不下來啊!反正你等下也要死了我幹脆砍下來算了。”
“不行。”她捂着腦袋做思考狀:“這金戒指要送我兄弟,沾你血我怕他嫌棄。**你個**不知道做身材管理嗎?!”又是一個清脆巴掌。
“多蘿西!”文斯卡住她雙臂要把她提起來,多蘿西在半空中胡亂撲騰:“什麼多蘿西!我是仙女教母!仙女教母!”
“噗哈哈哈。”不知道誰發出的第一聲爆笑,整個酒吧都笑得不能自已,充斥歡樂的氛圍。
而歡樂的中心,文斯聞到多蘿西身上的酒精氣,明白不讓酒鬼發完瘋她是不會消停的這個道理:“好吧仙女教母。”他選擇放下多蘿西,認命地幫助多蘿西拔下那幾枚戒指。而被放下的多蘿西也沒有消停,她又盯上了馬庫斯的大金鍊子,甚至掰開馬庫斯的嘴盤算起要敲下金牙帶走。
看不下去的伊蓮娜試圖帶走多蘿西,此時此刻的馬庫斯才像是遭受酷刑,一種在尴尬中心卻逃不開的酷刑。而她顯然低估了“仙女教母”的鬧騰能力,多蘿西轉而扒上她的肩膀:“我親愛的辛德瑞拉,是你許願要打下這個國度嗎?”
伊蓮娜總算意識到過去自己的動手動腳有多讓人不适,多蘿西撐着她的肩膀,而她托着多蘿西的手肘,一旦洩力多蘿西就會摔倒。其他人笑得更加大聲,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神展開。多蘿西沒有理會他們,還是專注地直直看進伊蓮娜的寶藍色眼睛:“A區算什麼!辛德瑞拉,我會給你變出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铠甲,穿着它你連實驗室都打得下來,然後我們在上面建城市!”
“啊?”伊蓮娜險些被多蘿西燃燒着星星之火的眼瞳蠱惑,答應她說好。
“好的好的仙女教母,我們去把實驗室打下來。”紐特覺得自己還算有良心,他憋着笑從伊蓮娜手裡接過“仙女教母”,想扶着“仙女教母”去沙發上休息。多蘿西拍着他的手背:“還得是你啊乖孫!”紐特腳下一滑,險些和多蘿西一起栽倒在沙發上。
“好了仙女教母,戒指摘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嗎?”文斯捧着戒指給多蘿西。多蘿西沒回答,而是把十幾枚戒指一枚枚分給所有人,嘴裡念念有詞:“金戒指,煎鍋,招财!”煎鍋接過戒指,眼裡浮現出感動,他沒想到多蘿西下午說他破财現在就幫他解決。“紅寶石要給布倫達。”她眯蒙着眼睛看向人群,布倫達微笑着走上前:“謝謝仙女教母。”多蘿西把黑碧玺交給豪爾赫:“祝您健康長壽,納福平安!”沒想到自己也有份,豪爾赫摸摸多蘿西的頭:“謝謝你,孩子。”
“海藍寶是維克的。”多蘿西從手裡的一把戒指裡挑出一枚,然後被維克按進胸肌裡,猛烈掙紮。她又托着一枚嵌着碩大珍珠的戒指給哈莉特:“哈莉特喜歡我,我也喜歡哈莉特!”哈莉特把戒指戴在手上,捧起多蘿西的臉一頓揉搓:“你怎??那麼好呀寶貝。”多蘿西的臉更加紅了,發出“咯咯”的笑聲。
她來到托馬斯跟前:“祖母綠是生命力,聖父不會輕易死。”托馬斯一頭霧水但還是接過戒指道謝。紐特看到總算來到他面前的多蘿西,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又不自覺想要撓脖子,卻被多蘿西抓住手掌,塞進一枚藍寶石:“你已經對朋友很好了呀,所以也對自己好點吧。”紐特把戒指放進外套内袋,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又說不出話,绯紅漫上臉頰快要和喝醉的多蘿西一個顔色。
“紐特,第一次收到戒指是不是很害羞?”煎鍋發現這一點,嘲笑他。紐特反唇相譏:“難道你以前收到過嗎?”
“我呢?”比恩開玩笑伸出手掌:“我要最貴的。”
“最大的是文斯的!隻能給你第二大的。”多蘿西挑出一枚鑽戒給比恩,比恩假裝傷心,做西子捧心狀:“難道我不比隻會吼你的文斯好嗎?”
多蘿西思索怎麼反駁,但腦子裡像是被人塞進一大團霧氣,濕潤的霧使她大腦零件不能正常轉動:“可是文斯是擔心我呀!”她跑到文斯身邊抱着他的胳膊:“你是我遇見過最好的隊長!”說着,她将最大也最花哨的戒指塞給文斯,把剩下幾枚塞進包裡:“這些是特蕾莎的。”
“你就沒見過幾個隊長。”文斯推了一把她的腦袋,眼角濕潤。
“對了對了,還有我的辛德瑞拉。”她把兩串綴着寶石的金項鍊挂在伊蓮娜和赫爾脖子上:“用他們去換铠甲吧辛德瑞拉!雖然我現在沒有魔法,但是我會搶劫!”
“你倒是知道東西從哪兒來的。”馬庫斯躺在地上大翻白眼,自讨苦吃因為扯動面部神經發出呻 吟,但沒有人理他。
赫爾抱着伊蓮娜肩膀:“他們多好呀。”伊蓮娜拍拍她的手臂,眼角分明也有淚水。多蘿西發了一通大瘋,但還沒有安靜下來。她把找到的急救箱塞進背包,又打包茶幾上豐盛的食物。最後在大廳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想要的,又給馬庫斯來了一腳:“你怎麼連鮮花都沒有啊?你這樣讓我怎麼去恭賀新人!”
“什麼新人?”慘遭飛來橫禍的馬庫斯快要哭出聲,什麼煉獄啊,快把這個瘋婆子拉走吧!文斯也疑惑地看向下午的接應組,紐特把下午多蘿西占蔔遇見的人告訴他們:“仙女教母應該是要去完成家裡孩子生病的父親和那對新人變出寶物。”
“我的老天,我就說瑪麗的故事不能這麼改。”文斯又撫上額頭。
“什麼?”
“瑪麗以前講給多蘿西的睡前故事,她把灰姑娘改成辛德瑞拉是一個有改變國家壓迫百姓惡行志向的女戰士,但是辛德瑞拉沒有铠甲和士兵,最後是仙女教母幫助她變出铠甲,把南瓜變成戰車,老鼠變成戰士,辛德瑞拉在仙女教母的幫助下推翻暴 政,給人民帶來幸福。”文斯講起那個曾經聽來有些荒誕的故事,想起瑪麗說的:“勤勞勇敢又有愛心的辛德瑞拉隻祈求王子的愛情不是更荒誕嗎?”而多蘿西現在正如他們期望的那樣,成長成一個沒那麼勤勞,但是勇敢又有愛心的······仙女教母。果然還是哪裡出了問題!
另一邊的仙女教母多蘿西已經接過赫爾遞給她的仿生玫瑰花束踢踢哒哒向外走去。文斯扶過她把她背上肩膀,指揮其他人把需要用的物資搬上車,而他背着多蘿西向夜色走去:“仙女教母,我們去哪裡?”紐特擔心地看着他們的背影,和托馬斯打招呼:“我去看看他們。”也跟着走出酒吧。
仙女教母正指揮着她的南瓜戰車:“向右向右!我記得他說了他孩子喜歡在牆上畫獅子。”
在仙女教母、南瓜戰車和教母乖孫(?)送完禮物(将禮物野蠻地扔進“辛德瑞拉”家裡)後,多蘿西終于停下喧鬧,趴在文斯背上沉沉睡去。他步伐穩當,分神問走在一邊沉默的紐特:“小子,你為什麼會想跟出來?”
紐特能感覺到文斯犀利的眼神快要将他燒出一個洞:“我擔心你們遇到搶劫,帶一個喝醉的多蘿西應該不方便全身而退。”
“最好是這樣。”文斯鼻子裡不屑地發出輕哼:“明天多蘿西醒了記得把圍巾還給她,她很怕冷。”
紐特抿了抿嘴唇,回一句“明白”,低頭踹開腳邊的石子。他知道文斯不相信他的答案,他自己也不相信,他大概是被那枚貴重的鑽戒禮物沖昏頭腦,才會一時沖動追出來,想靠近好心的仙女教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