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其實并不長,臨行前多蘿西能做的也隻是在紐特的包裡多塞一些醫療用品,然後看着他們的車輛趁天未破曉向天際去。
“出發吧,多蘿西。”必需物品早已打包好,已經在卡車上準備出發領隊的比恩呼喚多蘿西。多蘿西爬上她負責的那輛卡車,意料之外在副駕駛看見艾維斯的紅發。
“早?”艾維斯率先向她打招呼:“我是你這次的搭檔。”
“早。”多蘿西關上車門:“抱歉我昨晚熬夜了,所以如果看我有打瞌睡的苗頭,直接拍醒我就好。”
艾維斯微笑點頭:“你不介意的話我和你聊聊天吧,這樣比較提神。”
多蘿西自己吃一顆薄荷糖,也分給艾維斯一顆:“好啊,随便聊什麼都行。”隊伍最前面的比恩揿響兩次喇叭,車隊開始移動。
“你昨天為什麼熬夜?看你黑眼圈很重的樣子。”車隊間距趨于平穩,艾維斯挑起一個開頭。
“有一個瑪麗的想法想要驗證,昨天忙得晚了一些。”
“那結果是好的嗎?”
“沒有成功,結果完全不符合預期,效果甚至不如現在我們采取的血清提取方式。”糖果不知不覺間化完,多蘿西又找出一顆糖,煩躁地頂了頂後槽牙,糾結後還是遞給了艾維斯。因為熬夜的原因,她的後牙牙神經開始鬧起造反,痛得她恨不得徒手拔牙永絕後患。等到了地點,她一定得吃了止痛藥再好好補上一覺。
“謝謝,你怎麼不吃?不喜歡葡萄味嗎?”艾維斯接過糖果,發現多蘿西一直在用舌面頂自己的後牙:“你牙怎麼了?很痛嗎?”
“沒事,就是熬夜以後神經痛。事先聲明一下,我沒有蛀牙,這個就是單純神經痛。”多蘿西再三強調神經痛這件事,堅守自己雖然愛吃糖但也關注口腔健康的形象。
“止痛藥有帶嗎?牙神經疼也有可能是發炎引起的,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在發燒?”艾維斯沒有理會多蘿西關于神經痛的堅守,正起神色:“你的急救包裡有止痛藥嗎?”
“我沒覺得自己發燒頭痛,就隻是沒休息好而已,之前也有痛過。”多蘿西都要以為自己現在面對的是小時候去診所看病遇見的白大褂醫生:“止痛藥包裡有,你找找?”
艾維斯輕松在一堆藥品裡找出那闆白色藥片,連帶包在小布包裡的水銀體溫計也一并找到,消毒後遞給多蘿西,順便點評:“你的包需要整理了。”
“木斯······”多蘿西叼着溫度計費力為自己狡辯,被艾維斯打斷:“量體溫的時候别說話。”
多蘿西閉嘴開車,艾維斯盯着電子表上的分針等待體溫計結果。車廂裡陷入安靜,倒是給了多蘿西反應的時間。她和艾維斯幾面之緣,對艾維斯的印象停留在“溫和、可靠”上,但是艾維斯對神經痛的判斷和量體溫的行為都打破了這一印象。
艾維斯的實際性格其實帶點專斷成分,這點在量體溫和點評她的包裡都能看出來。
“時間到了。”艾維斯接過體溫計查看:“36.8°C,體溫正常。你先吃藥,能堅持開到新營地嗎?”
“當然可以。”多蘿西随口問道:“你在你們迷宮是醫生嗎?看你對醫療方面還挺了解的,有些孩子可是連體溫計都不知道是什麼呢。”更别說他知道牙神經疼可能和發炎有關,找止痛藥片又找得那麼快。不熟悉的人都是一闆闆藥片翻找過去,而艾維斯輕松就找到位置。
“這是常識吧。”艾維斯在不算開闊的座位裡甩着體溫計:“不過我确實兼職醫生,實驗部送來的醫療物資裡有體溫計,學學就會用了,不難。而且你知道的,迷宮裡總有一些人不關注自己的身體健康,這個時候就需要旁人多關心一點,我也算是久病成醫。”
回答滴水不漏,多蘿西暗笑自己是被特蕾莎折騰得神經過敏,一點特殊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和特蕾莎一樣沒有被抹去全部記憶,作為實驗部的耳目掩藏在他們身邊。
真是瘋了。要是艾維斯是叛徒,他們在之前的營救計劃裡就應該被實驗部逮捕才對。
多蘿西接過藥片,和水吞服。
“還有什麼想要了解的?這位偵探小姐。”艾維斯笑着問,又變回原來眯着眼睛笑對世界的模樣。他敏銳地發現多蘿西那一點小心思,非但沒有生氣,而且将主動權交給多蘿西,随便她想怎麼提問、了解。
多蘿西看他完全沒有被冒犯的樣子,順着台階下,大大方方提問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你剛剛說你是兼職醫生,那你在你們迷宮裡負責什麼?”
“我是兩年半前進的迷宮,我們的迷宮是一片沙原,應該是和外界最接近的迷宮了。我是獵手,負責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