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廚師·····”多蘿西看了看大口幹飯的賽普爾，斟酌開口。

賽普爾抹去嘴角的醬汁：“他有強迫症，必須完全按照菜譜來。”

好好好，至少口味不會和比恩一樣放飛。

“等吃完，我帶你們去寝室，當然男女得分開。沈醫生說了，給你們排個新寝室。”他說着，眨眨眼睛：“怕你們剛來不習慣，是非常安靜的新寝室。晚上十點半整座大廈都會休息，除了有些醫生當天實驗遇到點問題加班。”

“多謝，我們知道了。”再加上剛才來食堂的路上，賽普爾怕他們記不住路還重點标記路标，他們都怕要是敢說自己不清楚，賽普爾會手把手帶他們再走一遍。

本來以為是如履薄冰的出逃，因為賽普爾的保姆式指路竟意外地增添了不少喜劇效果。豪爾赫看賽普爾恨不得現在就送走他們的樣子，為這個少年生疏的特工技能歎了口氣，确定沈依南并不希望他們留下。

坐在長桌末尾的多蘿西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她注意到維克的注意力一直在食堂裡其他幽靈大廈的人身上，隻是不好貿然去問。在知道今晚就要離開以後，維克的神色更加不佳。

多蘿西心髒憋悶得幾乎爆炸，在情感上，她傾向于告訴維克赫羅納就在這裡，就在離他不遠的實驗室裡。但是在理智上，她又知道，如果讓維克知道赫羅納這些年一直被進行實驗，他說不定會留下用自己的血液做實驗品，或者帶着恨意和整座大廈同歸于盡······可能的結局太多太多，每一項都超出多蘿西能接受的瘋狂。

“你還好嗎？”多蘿西機械緩慢的咀嚼讓紐特覺得不對勁，按照她和維克的習慣來講，這個三明治早就該被風卷殘雲地消滅掉。而現在他們吃的差不多，多蘿西的卻還剩下大半。更别提維克，他頻頻轉頭看其他桌的人，注意力完全不在三明治上。

“沒事，就是有點擔心。”多蘿西三兩口吃掉三明治，抹去嘴邊的碎屑。

紐特擔心多蘿西吃得又急又快會嗆到自己，遞過水杯：“因為維克，還是艾維斯？”

“什麼？”多蘿西瞄一眼還在走神的維克，和跟賽普爾聊天的其他人，壓低聲音：“都不是。”

“看來是維克。”紐特了然。

多蘿西看到紐特翹起的嘴角，湊近把聲音壓的更低，她扯着紐特袖子：“你什麼時候學會的讀心術？知道這麼多，紐特先生，看來你是留不得了。”

“因為你剛剛一直在看維克，而我恰巧比較關注你。”紐特配合多蘿西靠近講悄悄話，毛茸茸的鬓角蹭上多蘿西額頭：“所以呢？是什麼煩心事？”

多蘿西别開視線：“有點頭疼，但是我會處理好。”

紐特拉過多蘿西桌下的手，将她的手掌攤平放在自己膝蓋上，一筆一劃寫下赫羅納的名字：“是嗎？”

“你真的會讀心術吧。”多蘿西啞然失笑，腦袋沉甸甸，裡面再沒遮掩必要的心思重得她撐不住。她将頭向後仰，找到紐特的肩膀靠了下來。

紐特和多蘿西攤平的手掌十指相扣：“我隻是希望你有事都可以告訴我，一個人承擔很累。”

“你們倆，對，就是你們倆。”賽普爾敲敲桌沿吸引他們的注意：“過分了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情罵俏！”

“怎麼？戳中你敏感的心髒了？”多蘿西坐直身體，将紐特遞給她的水一飲而盡。

沒想到賽普爾開朗到過分：“确實啊，你們這樣對我這種單身狗傷害很大，和好好走在路邊突然被人踢了一腳一樣。他們平時也像這樣不顧及你們的感受嗎？”光吐槽還不夠，他還要拉其他人加入聲讨隊伍。

“那還真是抱歉。”紐特舉起相扣的手腕晃了晃，煎鍋和賽普爾雙雙假裝氣到心髒驟停，捂着心口癱倒在彼此身上，哈哈大笑。

艾維斯從兩人交握的雙手上移開目光，喝光自己杯子裡的水，嘴角上揚加入哄笑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