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渝淡定道:“不用,等三天後的靈魂檢測報告出來,再做打算吧,這段時日,我先把顧星河帶在身邊,防止他受傷死亡。”
為今之計,也隻能先這樣安排。
1023歎了口氣,小聲嘟囔道:“這都是什麼事啊,打從進入這個世界起,就諸事不順,宿主,我實在想不通,你為什麼會跟小世界的原住民扯上關系。”
吳渝對此并未作答,冰冷視線定格在顧星河身上。
從被拖進陣法起,少年一直在若有若無偷瞄他,驟然對上他的審視目光,半是害怕、半是羞澀地低下頭,避開他如有實質的打量。
此方世界資源短缺,仙門和魔族為走捷徑提升修為,每每都争得頭破血流。
無數條性命堆疊在一起,久而久之,形成仙魔不兩立的局勢。
因着吳渝的擄人行為,魔界混進一個平平無奇的仙門弟子,周圍魔修紛紛目露兇光,手拿武器蠢蠢欲動。
礙于此人是魔君抓來的,便強行按耐下殺欲,等待君上發話。
感受到四周微妙的氣氛,葛長老命人把昏迷的沈雲瑤送回住處,請示道:“君上,你擄來的這個小弟子,打算如何安排?”
命門自然該牢牢捏在自己手裡。
吳渝緩步湊近顧星河,在少年驚愕的目光中,挑起他的下巴,淡聲道:“長得還算不錯,就讓他留在本君寝宮,閑來無事暖個床吧。”
顧星河不可置信地張大嘴,驚喜到語無倫次:“我……我真的能跟你睡在一起?”
吳渝:……
被這般狂熱的視線盯着,他嫌惡地收回手,在心裡說道:“我把他師尊殺了,他對我為什麼會是這個反應?”
1023毫不意外:“宿主,據我的了解來看,顧星河應該是對蕭霁林的外貌一見鐘情了,被迷到都快忘記你才剛殺死他師尊。”
吳渝半途改變主意,道:“還是讓他去整理本君房内的物品吧,幹活前要先給他治好傷。”
顧星河有些失落,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瞧。
吳渝對此視若無睹,根據1023的指引,回到原身的住處。
顧星河剛想追上去,卻被兩名高大魔修一左一右架住,限制了他的行動,“架着我幹嘛?你們君上說過,要讓我去整理他房内的物品。”
“前提是要先給你治傷。”
魔醫手持數根銀針,走到顧星河身前,滿臉的不懷好意。
顧星河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随着尖銳銀針刺入腰腹,比靈劍在體内翻攪還嚴重的痛意席卷全身,他不受控地痛呼出聲,道:“你這根本就不是治傷,而是公報私仇,快放開我,我我我不治傷了!”
“這可由不得你,君上發出的命令必須要執行徹底。”
魔醫借助治傷的名義,命令魔修死死按着顧星河,在附近又紮了兩針。
不過短短幾息,顧星河疼得眼淚直往下落。
與此同時,本欲離去的吳渝腳步一頓,面色逐漸陰沉下來。
“宿主,突然停下來幹嘛?”
注意到他驟變的臉色,1023小聲發出疑惑,“是因為顧星河?他又受傷了?”
“嗯。”
“……宿主你還等什麼啊!咱們快點趕過去救他,省得他在魔域被随便哪個魔修給弄死了。”1023急得恨不能立馬瞬移到虐待現場。
吳渝轉過身來負手而立。
他所在的位置是魔界最高處,垂下眼時,能清晰看到下面正在發生的事。
被魔樹環繞的空地,顧星河被身形強壯的魔修死死壓在地上,魔醫正握着銀光爍爍的尖針往對方身體裡紮,銀針刺入的位置無一不是痛穴,能給人帶來成百倍疼痛。
1023道:“魔醫老頭看起來和藹可親,居然有折磨人的癖好,宿主,你快去給他點教訓,省得魔界是個魔都敢欺負到顧星河頭上,連累你受苦。”
吳渝紋絲不動。
“宿主?”
1023遲疑片刻,喚道。
吳渝冷淡道:“急什麼?”
1023火急火燎道:“怎麼能不急!你跟顧星河感官互通,他受苦就相當于你受苦,我肯定着急啊!”
“那些魔修修為低下,他是無相宗内門弟子,雖說是受了傷,自己也能應付過去。”
1023:“……瞧着他不像能應付的樣子。”
“不能應付,那就吃點苦頭,我還能一直跟在他後面?”吳渝冷哼一聲,看着顧星河的眼神一片冷淡。
1023看着宿主的臉色,隻能顫巍巍閉上嘴。
吳渝給顧星河留出足夠的自救時間,并不打算那麼快插手。
魔界不比修真界。
這裡弱肉強食,他又有任務在身,不能保證時時刻刻護着這個“命脈”。
他必須讓顧星河從一開始,就認識到這裡的殘酷。
“好痛好痛,我要告訴蕭霁林,你狐假虎威。”
魔樹之下,顧星河扯着嗓子大聲痛呼,身體也扭得像毛毛蟲一樣,汗水淚水糊了滿臉,模樣極其凄慘。
或許是真的痛到了極緻,他手中現出了靈光,一道火紅色的靈力從指尖飛速掠出,如同靈蛇般朝着周圍魔修虎撲而去。
如此懦弱嬌氣的顧星河,靈氣竟是火。
吳渝訝異之後,便重新恢複平靜。就算他和顧星河之間存在同心咒,也不值得他在這人身上投下過多眼光。
他腳步騰挪,便要離開。
可不過轉身,四肢竟又傳來一股劇烈的痛意。
他頓住,眉頭微皺,赫然回頭。
卻見顧星河的攻擊全都無效,被那些魔修扯住手腳,肆意嘲笑。
身體極痛,吳渝抹去臉上不受控滴落的淚水,額角青筋直冒,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身為内門弟子,這人為什麼能弱到這種程度!
經受一番折磨,顧星河奄奄一息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