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衆多義憤填膺的修士,褚楊站起身,借助修為将義正言辭的聲音放到最大:“魔族作惡多端,鏟除魔頭已是刻不容緩,待宗門大比結束,諸位同門可願跟随逍遙宗,踏平魔界?”
此言一出,一呼百應。
不僅是因為逍遙宗是七大宗之首,更因為宗主褚楊年少成名,天資卓絕,是修真界實力最強的修士。
有他坐鎮後方,擊敗魔族隻是時間問題。
唯有軒轅明熙微微蹙起眉頭,看起來心事很重。
這七日裡,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沈雲瑤。
在魔界地牢裡待過,他清楚知道地牢的陰寒刺骨,再加上時不時有魔修提鞭抽打,飯菜也供給不足,雲瑤能否撐過七日實在是個未知數。
看出軒轅明熙的心不在焉,二師弟不着痕迹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勸道:“大師兄,注意力集中點,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等宗門大比結束,褚宗主就能帶領我們攻上魔界,救出沈姑娘了。”
軒轅明熙隻能收回思緒,将注意力放在侃侃而談的褚楊身上。
正當修真界士氣大振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響,間還夾雜着女人的啜泣聲。
“怎麼回事?我怎麼聽到了女人的哭聲?”一名修士踮起腳尖,左顧右盼,想找到哭聲的源頭。
“這裡可是布滿煞氣的罪惡峰,怎麼會有女人的哭聲?”二師弟豎起耳朵,凝神聽了半晌,遲疑道:“我怎麼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像是前不久才聽到過。”
軒轅明熙面色很是難看,“這是雲瑤的哭聲!”
在無相宗的那段日子,兩人朝夕相處,他早已将沈雲瑤的聲音刻進骨子裡,僅僅聽着模糊的聲音,就能瞬間判斷出。
循着聲音方向看去,映入眼簾的是被五花大綁在石柱上的沈雲瑤。
那根石柱從地底冒出,不斷上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入雲霄,表面雕刻着詭異可怖的花紋,沈雲瑤的腰身被滿是倒刺的鎖鍊纏在石柱中央,四肢分别被鎖魂釘釘在石柱上,沒有半分逃跑的可能。
她頭顱軟軟低下,幾縷發絲被冷汗粘連在面頰,看起來生死不知。
宗門大比向來是逍遙宗舉辦的,出現問題自然是要找宗主褚楊詢問清楚,不明所以的修士指着石柱,不解問道:“褚宗主,那是何人?為何要将她捆在柱子上?”
褚楊也是一頭霧水。
他下意識看向負責操辦宗門大比的女兒,質問道:“月兒,這是怎麼回事?”
褚月搖頭不知,正要帶領修士前去查探,一名無相宗弟子站出,當着衆目睽睽的面,說清楚了前因後果,“褚宗主,綁在柱子上的是個詭計多端的女魔,名叫沈雲瑤,乃是魔族聖女。”
“幾個月前,大師兄外出遊曆,救回一個身受重傷的美貌女子。她僞裝成無父無母的孤女,引誘得大師兄跟她墜入愛河。”
他低垂的眉眼裡滿是恨意,咬牙切齒道:“因為她的裡應外合,魔君率領衆多魔修攻打宗門,師傅因此喪生。同樣也是因為她,幾日前魔君為救她卷土重來,祖師爺爺為保護宗門戰死,大師兄孤身對抗魔君,落得個修為盡失的下場。”
褚楊銳利的目光緊盯着軒轅明熙,問道:“可有這回事?”
軒轅明熙點頭應下。
“既是魔女,那我們就應該替天行道。”褚月召出本命靈劍,揚聲說道:“雖然不知道是誰把她捆到石柱上的,但她既然出現在修真界,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軒轅明熙下意識擋在褚月身前,道:“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
褚月癡戀軒轅明熙多年,卻一直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她原本以為,對方心中沒有情愛,隻能存下大義。現在看來,是因為她根本不是對方喜歡的類型。
畢竟,連魔女都能愛上的正道修士,心中能有什麼大義?
她沉下臉,寒聲呵斥:“讓開!”
軒轅明熙仍舊寸步不讓,“除非你先踏過我的屍體。”
對于兩人的争執,二師弟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放眼整個無相宗,除卻顧星河,他跟軒轅明熙的關系最好,實在做不到視若無睹。
“褚姑娘,你先冷靜下來。”他擦去額上的汗水,從分析問題的角度勸道:“這裡是修真界管轄的罪惡峰,今天又是時隔五十年才舉辦一次的宗門大比,魔界聖女突然出現,其中定然有詐!”
褚月反問道:“那你倒是說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二師弟拼命發散思維,試圖想出一個讓人信服的辦法。
正在這時,石柱上的沈雲瑤悠悠轉醒。從被捆綁起,她渾身上下都劇痛難忍,每動彈一下,都能帶來無與倫比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