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從三日前說起,蕭霁林不知為何突然來到地牢,一言不發地将她打暈。等清醒過來時,她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周圍充斥着泥土的腥味,腰身被牢牢捆着,四肢也被釘在一根石柱上。
那些釘子似乎能吸食血液,在黑暗中呆的時間越長,她體内血液流失的越多。
此時此刻的她,半分力氣也沒有了。
聽到不遠處傳來的争吵聲,沈雲瑤費力看過去,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嗚嗚泱泱一堆人,幾乎站滿了罪惡峰。
人群中,一道熟悉身影瞬間吸引了她的眼球。
那是……軒轅明熙。對方正跟一個身形修長、容貌甜美的姑娘相對而立,看起來極其般配。
她心裡有些不舒服,下意識掙了掙手指。
剛動了一下,以石柱為中心,瞬間迸發出一道圓形屏障,包圍了整座罪惡峰,直入雲霄。
這般大的動靜,自然引來了修真者的注意。他們驚慌失措地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被不知名的屏障包圍後,紛紛面露恐慌。
“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四周為什麼會出現結界?”
“褚宗主,您見多識廣,快看看這是什麼結界,一旦出現意外,我們也好及時應對!”
“這不會是魔族設下的圈套吧?他們特意選在罪惡峰設下埋伏,其目的就是為了将我們一網打盡!”
衆人三三兩兩發出自己的觀點。
待看清楚周遭的屏障後,褚楊的面色難看下來,道:“這是……一種獻祭陣法,一旦入局,除非身死魂消,否則無法破解。”
褚月聽得大驚失色,“爹,你說清楚,這是什麼樣的獻祭陣法?”
褚楊解釋道:“我也隻是在禁書裡見過,這是一個能讓人死而複生的獻祭陣法。布下陣法的人需要以聖靈體為引,再獻祭成百上千的生靈才能開啟獻祭陣法,這還隻是開始,等陣法啟動後,還需要奉上數以萬計的靈魂,才能使人死而複生。”
“犧牲數萬條性命,隻為複活一個人……”二師弟忍了又忍,才沒爆出粗口,“這是瘋子才能做出的事吧。”
軒轅明熙道:“褚宗主,可有破解之法?”
褚楊重重呼出一口氣,無可奈何道:“沒有破解之法。獻祭陣法的結界堅不可摧,我們隻能待在陣法裡,它最先吸去的是我們的修為,繼而是肉身,最後才是靈魂,等到靈魂徹底消散,就是獻祭陣法開始啟動的時候。”
褚月無法接受,“難道我們隻能坐以待斃?”
“我們最後見沈雲瑤是在魔界,既然她在此時出現在罪惡峰,獻祭陣法又需要聖靈體做引子,足以說明她就是聖靈體。”二師弟沉思良久,道:“這樣一來,就足以推斷出獻祭陣法與魔族脫不了關系,我懷疑,蕭霁林就是罪魁禍首。”
感受到修為的迅速流失,褚楊扯了扯嘴角,“知道罪魁禍首了又能如何?我們注定要被埋葬在這裡了。”
軒轅明熙并未理會他們的争吵,而是向着石柱靠近。
若是真如褚宗主所言,雲瑤是千萬年難得一遇的聖靈體,要想開啟獻祭陣法,那根石柱會源源不斷汲取雲瑤的鮮血、修為,乃至于靈魂。
他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石柱距離他所在的地方不遠,明明幾步路就能走到,可現在的軒轅明熙卻覺得連擡腿都難,更别提是走路了。
看來,獻祭陣法已經發揮作用了。
因為軒轅明熙修為盡失,陣法直接開始吸收他的肉身,這也就意味着在衆多修士裡他是最先堅持不住的,要不了多久,他這具身體就會化為烏有。
見此情形,沈雲瑤隻覺得心都在往下滴血。
在她記憶裡的軒轅明熙,本該是意氣風發、恣意飛揚的,現如今卻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可即便如此,她也隻想讓心上人好好活着。
她深吸一口氣,揚聲道:“蕭霁林,我知道你就躲在附近,無論你用我的身體做什麼,我都毫無怨言,隻求你能放軒轅明熙離開,這裡的修士已經足夠你開啟陣法了,有他沒他都是一樣的結果,看在我們相識多年的份上,你就放了他吧。”
吳渝站在峰頂,身後是數不勝數的魔族。
聽着女主的請求,他向後揮出一刀,地面被攔腰切斷,除他以外的魔修閃躲不及,盡數跌進獻祭陣法裡。
驟然遭此變故,原本得意洋洋的魔修們不可置信地看着吳渝,似是不明白自家君上為何要卸磨殺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