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渝自上而下揮出一道掌風,濃郁魔氣精準擊中二師弟肩膀,迫得對方不得不松開顧星河後領。
緊随其後,他抛出防護鈴罩,原本拇指大小的鈴铛在空中不斷變大,等砸到顧星河時,已經變成一人高的大鐘,将少年完全罩在其中。
軒轅明熙本來還在為石柱上愈發蒼白的沈雲瑤而擔心,此刻又見小師弟被罩在不知名的鐘裡,心裡像是爬過一萬隻螞蟻,急得嘴角都冒出一顆痘。
“蕭霁林,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何要把星河困在這個鐘裡?”
吳渝皮笑肉不笑道:“本君做的這些可都是為了顧星河好,呆在獻祭陣法裡,不出一炷香時間,隻能留下一具骨架。本君特意把這個法器施舍給顧星河,能保護他肉身不死、靈魂不滅。”
聽聞此言,軒轅明熙總算放下心來。
陸修然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在他看來,顧星河隻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身份何其卑賤,憑什麼在無相宗能讨得大師兄歡心,天材地寶應有盡有,以修士的身份到了魔界,居然還能跟魔君産生同生共死的牽絆。
現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魔君竟還能時刻關注顧星河的生命安危,最大程度地給予庇護,實在是太不公平!
感受到體内修為的極速流失,他嫉妒到雙目赤紅,連自己的生死都抛諸腦後,用力握緊靈劍,狠狠劈上防護鈴罩。
隻聽铮的一聲,鈴铛應聲碎裂,露出縮在裡面的顧星河。
1023看得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情況?防護鈴罩不是堅不可摧嗎?陸修然手裡拿的是再普通不過的靈劍,怎麼輕輕一劈,防護鈴罩就碎的不成樣子了?”
它拿着防護鈴罩的說明書左右翻看,也沒看出問題來。
“宿主,商店裡面賣的東西不會都是赝品吧?說明書上明明寫的防護鈴罩固若金湯,任何硬物都無法破開。還好你之前都是靠自己完成任務的,要是用的是積分,還不知會浪費多少積分呢!”
它萬分慶幸地看着六位數的積分餘額,提議道:“宿主,我們以後還是把積分都存起來吧,留着給我升級系統,等我的等級高到一定程度,就能買一具仿真身體,陪着你做任務了。”
吳渝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經此一事,他更加堅定了陸修然是任務者的想法。
畢竟,系統從商店買的東西都是一等一好的,若隻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靈劍,不可能這般輕易擊破,定然是陸修然從系統那兒兌換了克制防護鈴罩的法器。
他沉思半晌,召出能令天地失色的仙劍,控制着它刺向陸修然。掌控這具身體已有将近兩月,他萬分自信,即便陸修然靠着系統幫助,也無法躲開這一擊。
結果确實如他所料,仙劍精準無誤地刺入陸修然心髒,一擊斃命。
然而,即便他解決掉高級任務者,也無法再完成滅世任務。隻因他的修為正在飛速消失,連帶着□□也漸漸沒了實體。
“啊……宿主,你的手掌已經消失了。”1023驚呼一聲,語氣很是焦急:“再不關閉獻祭陣法,你和顧星河的身體就都要消失了。”
吳渝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劃過一絲不甘心,“又是隻差一點……”
“沒關系,我們還有下一個世界。”經曆過一次失敗,1023這次倒是接受良好,反過來勸慰道:“我還就不信了,像顧星河這樣的路人甲難不成每個位面都能出現一次?”
吳渝沒有接話,心裡卻莫名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盡管萬般不願,他還是忍受着陣法反噬的疼痛,面色發青地中斷獻祭陣法。
因着陣法牽扯的人數太多、地域太廣,耗費的修為也是最多的,一旦中斷陣法,布陣者便要承受靈魂撕裂的疼痛。
在沈雲瑤的身體即将消失時,他動用全身修為,先是隔空拔除女主四肢的釘子,而後将石柱強行壓進地下。
原本被陣法吸收修為和□□的修士隻覺渾身一輕,再沒了方才的那種壓迫感。他們不明所以地擡頭看去,隻見站在峰頂的年輕魔君面色蒼白,額角遍布冷汗,神情異常痛苦,似是正在遭受無與倫比的疼痛。
“獻祭陣法停下了,這是怎麼回事?”
“蕭霁林那個魔頭似乎是被陣法反噬了,傷的不輕,我們大家夥不如趁此時機,徹底剿滅這個魔頭!省得他哪天再發瘋要獻祭蒼生!”
“說的沒錯!咱們現在就攀上峰頂,誅殺魔頭!”
叫嚣聲響徹雲霄,一衆修士顧不得虛弱的身體,紛紛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争先恐後地沖向峰頂,誓要将魔頭斬于劍下。
“宿主,獻祭陣法已經中斷,我們的滅世任務再一次失敗了。”下面的場景太過混亂,1023不敢去看,隻想盡快帶着受傷嚴重的宿主前往下個任務世界,“是否要脫離任務世界?”
吳渝還未回答,就見一直無所作為的顧星河突然用上踏雪無痕,從峰底瞬間移動到峰頂。
“星河,你做什麼去?”軒轅明熙大驚失色,下意識去拉小師弟的手掌,卻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