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她喝了口茶壓一壓喉中笑意,然後又簡略補充了她與談懷玉的日常。
“……這麼看來。”某人放松地斜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道,“其實你也是有意撮合我倆?”
柳文清一陣錯愕。
她不知道陳浮确是如何從話裡行間得出這個結論,此刻擔心再說下去,那豈不是自己那日在談府闖下的禍事也瞞不過他?
随即心裡升起一絲拒絕之意,支支吾吾道:“我沒有……”
陳浮确擺手:“其中緣由我不會追究,你隻需要做好你應下我的事就行。”
“世子,我……”
他有意打斷,起身理了理衣間褶皺,大步進了裡間,把躲在屏風後面偷聽的唐含章抓了個正着。
柳文清倒是沒見過這陣仗,不由瞪大雙眼,後話一時也咽在喉中。
唐含章仰頭甜笑:“表哥。”
“戲看夠了沒?”陳浮确似笑非笑道。
“不知表哥說得是哪一出啊?樓下的戲我已經聽膩了,表哥的戲我倒是還沒聽夠。”
“唐含章,你最近膽子愈發的大了啊!”陳浮确咬牙,使力捏了捏唐含章的粉雕小臉。
“表哥若再是威脅我,我待會兒就寫信給你的心上人。”
“你那字還不如我呢!送去也不一定認得出來。若是敢送信,那我去向阿舅那兒說出……”
這皇家秘聞可聽不得。
柳文清見情況不對,登時起身。
“那世子,公主聊着,文清那先告退。”
說着拉着芸香,不等兩人答話,一溜煙不見。
“成了。”陳浮确笑道,接下來是這第二計,裡應外合。
*
屋外流雲緩動,風卷殘葉。
談懷玉端坐在書案旁,隻聽書本翻閱的“沙沙”之聲。
柳文清跟着青鎖進了屋,遞來張紅帖子:“懷玉,五公主十月十五宴請京中公子貴女去踏秋。”
“我便不去了。”談懷玉放下書卷,提筆寫信婉拒,“上次忽然換了馬夫,着實吓了我一跳,實在不願再聚,加上十月十五下元日,那時應該會去白鶴觀祈福祛災。”
柳文清眼珠一轉,沒去問上次細節:“還是沒有什麼比得過性命。不過現在想來,你隔着數尺還能看出馬夫手中老繭的異常,當真是眼力極強!”
“誰說我看清了?”談懷玉促狹一笑,“我随口胡謅的。要不你們怎麼會相信?”
“我還以為你這樣的正人君子是不會說謊呢。”
談懷玉擺手笑道:“我行不正坐不端,實在不敢當。”
“過謙了。”柳文清打量她規矩的坐姿,叮囑道,“去白鶴觀小心自個,免得又像上次。”
談懷玉笑應,見柳文清離去,緩緩吐出:“就等着他自投羅網呢。”
青鎖:“小姐知道幕後主使了?”
“不知道。”她一襲白衣,襯得眼眸愈發清澈漆黑。“兒時不懂事,幾次撞見不該知道的東西,仇家太多,隻好一位位排除。”
“小姐……”青瑣心疼極了談懷玉毫不在意的模樣。
“沒事。”她放下書卷,起身,“過了一個月,我們也該去問問阿爹調查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