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行見談懷玉着杏黃雲紋羽緞大袖裙,整齊的百合髻之中,簡單點綴了支蓮花簪,觀之眉目溫婉恬靜,卻隐約透着幾分淡淡的疏遠。
“談姑娘怎麼跟世子在一塊兒?”李周行疑惑,向談懷玉招手,“快些過來,莫擾了世子。”
還“快些過來”,不過一面之緣,說得好像跟談懷玉有多熟一樣。
他伸出手悄悄拉住懷玉的衣袖:“我有事要跟談姑娘商量。慢走,不送。”
見某人一貫神氣揚揚的面容驟然換上肅色,談懷玉當了真,點頭道:“确是有要緊的事。”
李周行麻溜離開去尋方才那位紅衣女郎。
走後,陳浮确笑眯了眼:“我還以為你不會撒謊呢?”
“不算撒謊,我僅僅是順着世子的話接了下去。”
陳浮确挑眉:“我也沒撒謊。”
“那世子還有什麼要事?”
“哦,對。”陳浮确雙手一拍,像是突然想起,“那位紅衣女子是李周行的老相好。”
談懷玉緩緩點頭,過了幾息又問:“沒了?”
就為這麼一件明顯的事?
“沒了。”
“确實是大事。”
陳浮确假作不知她的調侃,擡擡下巴示意懷玉擡眼。
“你到了。”
“世子慢走。”
見陳浮确沿原路返回,談懷玉不禁失笑:“都說了是兩個方向了。”
然後穿過廊屋,徑直走到書房。
“你跟世子關系還不錯嘛。”
瞧見談洵武笑眯眯的神情,談懷玉解釋:“正巧撞見世子殿下,索性将計就計,也免了阿爹一直在暗處護我的麻煩。”
“生分了啊。”談洵武喝口茶,“最初你說秋棠是暗探我還不肯相信,現在她走上絕路,線索又是斷了。”
談懷玉想着秋棠死前那“點”,略一思索:“阿爹,在路上埋伏李密的可是楊家侍衛?”
得到談洵武肯定後,談懷玉笑了笑:“若真如秋棠所說,她不認識楊家人,那麼同時有兩家人來刺殺我。”
談洵武皺眉,随即拍闆:“你跟懷安在開了年後,一同跟我去西疆。”
“阿爹……”
“那刺客都能潛入府中,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他看向懷玉,“就是苦了你。”
“我?”談懷玉一愣,“西疆苦寒,阿爹懷安待得,士兵百姓待得,我也一樣待得。”
見談懷玉不開竅,他也不願多作解釋,最終歎口氣讓她退下。
*
翌日清晨,青瑣三跨兩步地進了小院。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
青瑣上氣不接下氣,一面說着一面比劃:“那城、李……”
談懷玉溫聲安撫:“不要着急,慢慢講。”
青瑣緩了緩後,焦急道:“那城北李家帶着媒人上門來提親了,此刻正跟将軍還有姨娘在正廳呢。”
“城北李家?”
姓李又跟她有過交集的,談懷玉隻能想到一人。
“可是李周行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