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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青青子衿(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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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老五成天跟穢物打交道,白日裡除了睡覺,就是變賣夜香,幾乎沒有閑時。”

“難怪說起他是我們的恩公時,那些人話中隐含嫌棄和質疑。”談懷玉不禁失笑,“不過,方才虞老五口中夢雲是?”

“夢雲姑娘是南瓦滿春苑的歌伎,樣貌和才情尚可,卻在滿春苑一衆歌舞伎中不算出挑,然而那虞老五隔三岔五便去尋她。”陳浮确摸着下巴,眼神飄遠,“倘若虞老五當真是,那這夢雲姑娘可能也跟西梁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談懷玉點頭,餘光瞟着極其熟悉的街景,心中生出幾分不舍。

不多時,陳浮确擡眼見談府匾額。

“你先進府吧,剩下的事交給我就行。”

她揚眉,眸中帶着幾絲促狹的笑意:“敢情口中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實際上就隻是跟着去逛了一圈南瓦?”

“你不會功夫,不能盯梢,又不可夜不歸宿。”他扳着手指一一數着,“除了腦子好些,我實在想不到你能在查探虞老五的身份這件事上幫忙。”

談懷玉無語,瞪了他一眼。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陳浮确叉起腰闆着臉,擺出副世子的架子,“你除了腦子好些,長得漂亮,性子溫和,品行高潔,還能找出其他優點嗎?”

她撇了撇嘴,對他答非所問的能力有了更深刻認識。

“好啦。”他淺淺地笑了,伸手将懷玉轉了個身,“如果你一開始就累得不行,忽然間甩手不幹,那叫我怎麼辦?總得緩緩提升難度,才方便我之後得寸進尺,你說是不是?”

話畢,她被推着進了府,愣了片刻,回頭隻見某人的潇灑背影。

不知原地站了多久,眼見四周路人皆對她投以奇怪的目光,談懷玉驟然回神,也顧不得傷痂未落,匆匆跑進了屋。

她在書案上寫寫畫畫,忽又想起某人适才話中“得寸進尺”這個詞,心一悸,手一抖,毛筆啪嗒一聲摔在紙上,大片墨迹在右上角暈染開來。

懷玉凝神,此刻才看清楚紙上俨然是對惟妙惟肖的鴛鴦。

她急忙把宣紙沙沙揉成一團,正欲随手扔進爐子,突然想起現下初夏,于是咬牙将其嘩嘩撕成碎片,親自扔到廚房火塘,眼見着它變成一捧白灰,這才心安。

*

一連想了幾日,談懷玉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送些什麼呢?”她叉着腰,盯着桌案上的玉器擺件出神。

“小姐,原來你在此處。”青鎖遠遠看到庫房幾乎被翻了個底朝天,她艱難探過身子,繞過堆在門口的幾堆雜物。“你這是在找什麼呢?”

誰知懷玉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世子約莫半個時辰趕到府上,說今日得同去一趟南瓦。”青瑣眨着眼睛,“聽說南瓦客人大多非富即貴,想進還得提前遞上帖子,并且經上頭審查評定後才準放入呢。”

“世子?”談懷玉眼睛一亮,側身在青鎖耳邊交代了幾句話。“順便幫我準備幾盞天燈。”

青鎖眼珠一轉,含笑應下。

懷玉被盯得發怵,又從青瑣臉上看出幾分打趣,連忙糊弄了過去,拉着青瑣為她梳洗。疾趕緊趕,待她換了身男裝繞過照壁,見陳浮确早已候在門前。

“我還正說派人知會一聲,不想你自己就換上了。”他笑盈盈地上下欣賞着談懷玉的打扮。

談懷玉笑了笑,那還真算是心有靈犀。

“西梁那邊我不清楚,可大曆國境内,我陳浮确最帥。但今日你這番打扮,我倒覺着你僅是比我遜色幾分。”他臉上笑意未減,兩隻手指虛虛留出一丁點兒的縫隙。

談懷玉莞爾:“世子實在過謙了。”

“算你有眼光。”他挑眉,向前走了幾步,又換了話題,“邵和這幾日跟得緊,打探到虞老五今日會去滿春苑,不過虞老五似乎有所察覺,按理來說本該是我獨自追查,考慮到你思慮周全,因此暫請你來助我。”

“答應的事我絕不會推辭。”談懷玉展顔,沒有去想其中深意,“那我們是要偷聽?”

“追查暗探的事情怎麼能叫偷聽呢?那叫盯梢。”陳浮确點了點太陽穴,糾正她的用詞,“夢雲住處偏遠,來往客人較少,如果事情進展順利,接下來便能确認虞老五的身份。”

“倘若蕭二所言不虛,你準備如何處置?”談懷玉正色,“我不覺得能從虞老五嘴中撬出勾結西梁之人。”

“确實。如果沒有蕭二暗中幫助,我也許不會想到西梁暗探頭子作為出糞人在上京蟄伏多年。虞老五實乃心性堅定之人,斷不可能因嚴刑而逼問成功。”他思量一番,“你的意思是順藤摸瓜?”

“順藤摸瓜雖然耗費心神,但基本不會打草驚蛇。”懷玉一頓,輕聲道,“并且我認為謀叛之人不會直接與暗探接觸。”

說話間,兩人到達南瓦,已是夕陽西下,通過燃燈長廊後,在交叉路口向左轉了個彎。快至盡頭時,“滿春苑”三個鬥大的金字驟然顯現。

樓前雕花大門敞開,裡面亮如白晝,來往賓客如雲,入目便是舞姬曼妙舞姿,又有歌伎咿呀唱着小曲,台下好些男子不停飲酒叫好,暖黃的燈火和淡淡的熏香透過朱紅的簾幕,透出幾分氤氲的暧昧。

“哎呀,恕奴家眼拙,還不知兩位貴客如何稱呼呢?”一位頭簪紅花的中年婦人滿臉堆笑地迎上前來,略略掃過明顯比尋常男子身量矮了一截的懷玉。

“不必派人。”陳浮确遞給婦人一袋銀子,“我們四處逛逛。”

老鸨收下沉甸甸的銀錢,猜測是某位貴公子帶相好來滿春苑長見識,笑眯眯地不再打擾,由着二人閑逛。

他輕車熟路地領着談懷玉左右繞行,穿過幾處假山清池,忽然察覺身邊女子自入苑後幾乎沒說過話。

于是感慨一聲:“多虧邵和給我了份布局圖,要不然光是在滿春苑中問路都得花上好些時辰。”

言外之意,他是頭回兒來,僅因記住地圖,才對此苑布局了如指掌。

談懷玉聽出某人隐晦的解釋,輕笑一聲:“真是難為表哥了。”

“那你為何一路沉默?”

“總不能沒話找話吧。”懷玉眉眼未動,像是在細嗅,“我隻是覺得偌大的苑中香味竟然如此混雜。沉香,檀香,蘇合,郁金……還有一味極淡的古怪的香料,我從未聞過,故而不知它的名字。”

“或許是女子脂粉的香味。”他對胭脂水粉之類一竅不通,随口應答道,然後引着談懷玉上了處閣樓,指着不遠處,“前面就是夢雲的房間。”

門扉傳來異響,陳浮确眼疾手快地拉着她躲進了閑房隔間。

兩人身子微側,便聽屋外一人暗罵。

“不過是個會唱點小曲的婢女,使喚我使喚上瘾了,還敢讓我打水,真當自己是我主子呢?”

想來那個抱怨的姑娘應該就是夢雲的貼身婢女。可談懷玉總覺得她的聲線尤為熟悉。

少時,那個姑娘罵罵咧咧進了屋。

“這個婢女我好像見過。”

“又是胡說。”陳浮确笑道,“都還沒看一眼呢,你就憑聲音認出了?”

“我曾經應該跟她說上過話,奈何一時難以對上号。”懷玉又見他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你認為我在吹牛?”

他笑着擺手:“沒有沒有。”

談懷玉有點氣惱。

雖說她這病的确離奇,但是一個“沒有”是沒有,什麼“沒有沒有”,他明顯就是不信,還試圖敷衍過去。

陳浮确沒注意談懷玉生着悶氣,忽然手指豎在唇前,示意噤聲:有人來了。

屋外腳步沉穩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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