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善解人意。
他嘴角抑制不住上揚,索性别過臉去正了正神色,哪知扭頭見談懷玉眉眼彎彎,愈發地憋不住笑,“占我便宜。”
談懷玉忽略自己快要炸開的心跳,鎮定自若道:“你先的。”
“你我既有婚約,我摸一把怎麼了?”
她下意識反駁:“那我親一下又怎麼了?”
某人忽地笑出聲,像是料定她會學舌。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如今竟學着他說出那些放浪之言。談懷玉一時有些窘迫:“笑什麼?”
話音剛落,他攬上她的後頸,稍稍一勾,兩人呼吸交融,周遭盡是升騰的熾熱與熟悉的氣息。而後順勢向前一仰,笑意盈盈地湊近她的眼眸。
“隻有一下,當然不夠。”
不等她反應,他偏頭在她唇上輕啄一下。
“來而不往非禮也。”他撐着腦袋饒有興緻地瞧着她,唇邊噙着一抹清淺笑意,“孔仲尼真乃天下人之楷模。尤其這句,甚得我心。”
談懷玉頭腦暈乎空白,喉嚨一陣發緊,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你……”
“說得有道理。”他頗為自覺地替她補充後話。
“你!”
見她蹙眉轉身欲走,他眼疾手快地牽住她的手,“又生氣啦?”
談懷玉背對他沒吭聲,餘光瞟到陳浮确正歪着腦袋偷偷瞧她。
“不對。”他眉梢微挑,優哉遊哉地開口,“是在笑呢。”
她嬌嗔掩面:“松手!”
“偏不。”
忽聽近處有人重重咳嗽。
談懷玉看清來者,她臉上紅霞驟起,立刻掙開了他的束縛。
而後像是才發現陳浮确般,談懷安慢悠悠道:“世子安好。”
其實不怪談懷安禮數懈怠,隻因方才角度刁鑽,加之久聞世子蠻橫大名,兩人打鬧落到他的眼中,成了他單方面欺壓談懷玉。
“免了。”
“世子大駕光臨也不讓下人通報一聲,旁人瞧見還當是翻牆進來的呢。”
“還真被你說中了。”
“無禮……”
“好生說話。”談懷玉斜睨了眼談懷安,晃了晃茶壺,“我去添茶,你們先聊。”
“還沒過門胳膊肘就往外拐。”談懷安皺眉呐呐道。
“她一向是幫理不幫親。”
一向,什麼一向,兩人相處未滿一年,說得好像很了解她似的。管他什麼襄王世子,天賜良緣,要他說,還不如左光呢。左公子雖說長得遜色一些,但人家溫文爾雅,能與她談天說地,才不會像他隻會惹人生氣。
“還未感謝你上元日及時回府,使得懷玉虎口逃生。”陳浮确笑了笑,“有什麼想要的嗎?”
談懷安吃驚,京城小惡霸竟向他道謝!
“聽說你最近迷上了鬥蛐蛐?”
“誰說的,才沒有。”
“雷賀雷副将。”
“……别告訴我姐。”
聞名不如見面,果真生了一副軟骨頭。這姐弟倆真是兩個極端。
“鬥蛐蛐,首先得選隻如意蛐蛐。幹老細糯,臉長脖粗,這些都是老生常談。依我說,色、相,二者缺一不可……”見他似懂非懂,陳浮确總結,“一分錢一分貨,價高者佳。”
“你若想要,改日我便把府上那隻真紫白牙蛐蛐送給你。”
談懷安瞠目結舌,真紫白牙蛐蛐可謂是蛐蛐中的極品!究竟是哪些人以訛傳訛,說襄王世子最喜惹人生氣!
“說什麼呢?”
見是談懷玉走來,桌邊兩人四目相對,齊齊噤聲,陳浮确朝他使了個眼色,談懷安會意,找了個由頭溜之大吉。
陳浮确:“昨夜東風,好些天燈被吹至泰金宮,以緻崇文閣走水。然,調查發現一樓火勢明顯高于頂層。”
“有人蓄意放火?”
“沒錯。”陳浮确點了頭,“初一抓到的無影閣領軍蒼春與虞老五招供乞巧西梁與無影閣會有交易。因而提前部署,于昨日逮捕刺客十七。據說押他去往牢獄的途中自己解了繩索,又不知從何掏出密信,一把火将其燒個大半,唯餘’泰金’二字。崇文閣中貯藏的數百經典化為灰燼,舅舅下令讓他們一月内修複被毀書籍,那些校書郎正急得團團轉呢。”
“泰金宮進出尚且需要腰牌,再說了,西梁燒崇文閣的書做什麼?”談懷玉思索一番,“莫非其中有西梁不得不銷毀的東西。”
“我和師兄皆有此想法。”他皺眉,“還有一件事,西梁五皇子蕭策并未夭折,而是蕭臨于其母家找到,并接入宮中。”
“蕭臨既說要争皇位,卻又為自己找了一位對手?”
“我也想不通。”他思量,“我們先去崇文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