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落山莊的情報網遍布整個聞國,甚至于他國也有涉及,知曉他在丞相府屈身易如反掌,但跟他有何關系。
雇主是雇主,弟弟是弟弟,他總不能為了雇主的錢,就要保護雇主的一大家子吧。
陸州輕笑道:“無妨,你會再來找我的。”
殷予桑眯眼狐疑道:“你想騙我的錢?”
陸州坐回椅子,端起酒壺慢悠悠地給自己添滿:“這樣吧,我免費送宮主一條消息,免得宮主空手而歸。”
殷予桑不喜歡做虧本買賣,但白送的便宜,他倒是很有興趣聽一聽:“直說。”
“太子欲納相府三姑娘與四姑娘進宮。”陸州說着用酒杯示意一樓大廳裡的青年,“那位名喚齊明達,是太子妃的外甥,你猜他為何要帶相府五公子來此地。”
殷予桑瞥了齊明達一眼,幽幽吐詞:“利用。”
他想起小少年跟着那群纨绔進入大廳後的單純模樣:“毛都沒長齊,就敢來這種地方,也是個蠢的。”
陸州聞言,輕搖了搖頭:“資料顯示紀五公子高才卓識,課業深受夫子高評,可不是什麼愚昧纨绔之人。”
殷予桑嗤笑出聲,神色涼薄:“天真爛漫與愚蠢無異,你看,他馬上要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價了。”
視線内,一樓的甬道口出現兩道身影,偏小的那個昏昏沉沉地倚靠在青年身上,腳步虛浮近乎被拖着走向等候已久的其他人。
“如何?”齊明達起身接住站不穩的紀昭舟,看着正微喘氣的湯莊,“怎麼不直接扶上樓。”
湯莊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歇了半晌才道:“看着小小一個,重量可不輕,我扶不動,你們把他架上去吧,對了,那小姑娘安排好了嗎?”
“我做事你放心。”齊明達與另一人架起紀昭舟在衆目睽睽之下走上二樓的階梯。
進入二樓後,視線受阻,陸州目光轉向面無表情的好友,提醒道:“不去撈人?”
小型煙火在殷予桑的指骨間轉了兩圈,他嗓音森冷:“你好像弄錯了一件事,相比救人,我更喜歡殺人。”
他拄着拐杖緩慢地離開,很快消融于無邊夜色。
陸州慢條斯理地喝完一壺酒,朝隐在暗處的人招手示意,等人臨到桌邊,吩咐道:“去将人撈出來,送回丞相府。”
弟子愣了下,不解道:“堂主是要插手朝廷紛争?”
“不。”陸州彎眼輕笑,一字一句道,“我要殷予桑欠我一個人情,一個足以讓他不惜放棄錢财也要還的人情。”
弟子還是不明白,但他沒多問,轉而道:“那小姑娘呢,是否要一并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