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駕到……”尖銳又高昂的聲音從府外傳來,近乎壓過戲班子的樂聲,在場的人先是沉寂了一息,繼而炸開。
紀宜遊猛地被驚醒,困倦讓她腦袋不清醒,愣愣地看着陽光下身穿黃袍的太子:“女眷的宴會,他來幹什麼。”
話落,她莫名其妙地看向身側的紀宜淼:“你又幹什麼。”
後者舉着空茶杯,做錯事般低着頭,往常驕縱的性子全無,嗓音輕又帶着幾分怯懦:“我不是故意的。”
紀宜遊将濕漉漉的裙擺扯開,氣不打一處來,她又不是傻子,若不是故意為之一杯茶水能從她的胸口潑到裙擺嗎?!
她極快地拿起桌上隻喝了一口的茶水,在紀宜淼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也潑到了她的胸口,水漬浸透衣料,很快變得透明。
“我也不是故意的。”
紀宜淼自覺理虧,垂着頭好半晌都沒說話,指尖揪着裙子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正巧這時,太子已然走到了兩人面前,巨大的陰影壓下,小小的席位被籠罩其中,小太監适當出聲提醒:“二位,該行禮了。”
紀宜遊氣得要死,她算是知道崔姨娘打的什麼鬼主意,擡頭瞪了眼還等着的太子,暗暗地在心裡畫圈詛咒他。
“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紀宜淼跟着行禮:“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空氣安靜了許久,太子渾厚的嗓音響起:“不必多禮,起來吧。”他說着想去扶兩人的手,不料紀宜遊縮的極快連個邊角都沒碰上。
甚至還光明正大地打落了紀宜淼的手,導緻他伸出的兩隻手都落了空。
尴尬地懸在空中。
“呀,衣裙怎的濕了。”像是為了緩解這股尴尬,宓安郡主出現得恰到好處,擔憂地走到兩人面前,“這可如何是好。”
還未等紀宜遊出聲,宓安郡主便建議道:“我院裡有新的衣裙,兩位若不介意,先去後院換一套?”
紀宜遊沒理她,腦袋裡滿是原著小說的狗血場面,最後,她不由啧啧驚歎,不愧是一碗巨大的狗血組成的古早武俠文。
這底蘊,狗血就算了,還老套。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宓安郡主,婉拒道:“勞郡主擔憂,馬車内備了衣物,我們回馬車換便好。”
空氣像是凝滞住了,幾人誰也沒動,特别是太子眉心緊緊蹙起,目光從紀宜遊的身上緩慢地掃到垂着腦袋的紀宜淼,繼而不耐煩道:“去後院,在馬車上像什麼樣子。”
紀宜遊:“……”
有病吧,她的馬車,她的衣裙,她想在哪裡換就在哪裡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