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宜遊前後看了眼,沒看見鬼鬼祟祟的人也沒找到藏匿在暗處的暗衛,更沒看見金鎖,不情不願地邁入廂房。
她總覺得目前的發展很眼熟,見過文字版。
但以她對崔姨娘的了解,這種老套又降智的誣陷方式又十分不符合崔姨娘,那位可是比她爹娘還在乎她的清白,生怕紀宜淼受她牽連,将來尋不到好夫婿。
婢女從櫃子裡取出兩條方巾:“姑娘可以先擦拭,奴婢去門外候着,若有吩咐喚一聲便好。”
門合攏,陽光盡數斬斷,空氣安靜了許久,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響起,紀宜遊偏頭看向正在褪外衣的紀宜淼,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除了潑水,你姨娘還讓你做什麼?”
紀宜淼動作一頓,她緩慢地把外衣疊好放在軟榻:“不記得了。”
“紀宜淼,你若騙我,今後清荷院的所有吃食,你都别想碰。”她看着紀宜淼慢吞吞地把方巾披到肩上,像隻鹌鹑似的縮了起來。
後者仿佛沒聽見般,沒有任何回應。
這種安靜不屬于紀宜淼,因此紀宜遊莫名感到一陣詭異,雞皮疙瘩順着小臂極快的蔓延,提醒她不知名的危險。
她輕皺了下眉,看着紀宜淼褪了外衣後裡層竟還有一層衣物,嚴嚴實實地包裹着身軀,在炎夏顯得厚重又古怪。
“你……在想什麼。”
紀宜淼眨了下眼,像是在思考,面上卻又露出了迷茫,片刻後,道:“不知道,我想回府了,但是姨娘說要等宴會結束才行,我想吃蓮子,這裡會有蓮子嗎?”
“……”紀宜遊沉默片刻,開始瘋狂翻這間小小的廂房。
先是把所有櫃子和抽屜都檢查一遍,再是床底橫梁包括狹窄的縫隙,最後又把未燃的香爐也都倒了個幹淨,空的香爐全部堆在一起被她塞進床底。
把潛在的危險排查清掃後,懸起來的心終于稍稍放松。
她抹掉額間的汗,喘着氣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下肚,嗓子不再幹澀,她神清氣爽地想倒第二杯時,整個人怔住了。
“我特麼……真想抽自己。”
與手裡的水杯面面相觑良久,她看向縮在軟榻的紀宜淼,重新取了一個杯子倒水,遞過去,笑得牽強:“渴了吧,來,喝口水。”
紀宜淼整個人有些呆,好半晌才道:“我不渴。”
“你渴,乖,這種時候咱倆得死死綁在一起,我相信以崔姨娘的能力,若真發生點什麼,她絕對會創飛所有人。”
紀宜淼不理解,但還是乖順地喝下了那杯水。
安心了,紀宜遊坐到她身邊,挽住她的小臂,沒注意力道,隻聽見身側傳來極輕的抽氣聲,仿佛被打了般。
“你怎麼了?”她疑惑道。
後者搖了搖頭,腦袋靠在膝蓋上,悶悶不樂:“宴會什麼時候結束,我有點兒困了。”
“困了?”紀宜遊下意識地看向桌上的水壺,心生狐疑,怎麼回事,她不困啊,還有點兒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