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這就換。”
滿頭冷汗的David迅速把背景音樂換成Lg的出道曲。令飛匣于是又坐不住了:“怎麼了我們的新歌火,我們的新歌好聽,還不讓别人用了?!”
“David,送客。”季翊蘭雙唇輕啟。
下一秒,剛剛還在吧台裡風度翩翩的咖啡師居然竄出來,用标準的十字鎖法架着令飛匣往外走。
“喂!放開我,我報警了!喂!你知道我有多少粉絲嘛!喂!”令飛匣搖頭晃腦地大喊着,他用無比企盼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兩位隊友。沒想到他們一個扭過了腦袋,另一個低頭玩手機裝作沒看見。
蒼天啊,這就是所謂塑料隊友情吧。
季翊蘭道:“聒噪。”
剩下的譚奕藻和尤紀年面面相觑,阮唐隻好又上去安撫身邊這隻看起來還很平靜實際上已經氣炸了的小藍貓。
“乖,别鬧了,要是曝出來不利于我們回歸。”阮唐用齊羲和的語氣昧着良心說:“我們可以蹭蹭他們的熱度啊~”
“你們要幹嘛!我們的熱度才不會随便給你們蹭呢!下家。”令飛匣都快被扔到門口了仍然不消停。
“誰讓你說話了?”季翊蘭瞠目欲裂。
譚奕藻雙手合十:“對不起對不起是令飛匣太不懂事了,他平時也不這樣啊真是判若兩人。”
“閉嘴。”一直沒說話的尤紀年終于開口了。他一說話便叫全場都安靜下來,隻能聽見背景音樂中季翊蘭雀躍的呼喊。
最後,季翊蘭還是把令飛匣拖了回來,幾個人坐在一桌強裝和氣。
阮唐不語,隻是一味低頭攪着冰水。冰塊哐當哐當地碰撞玻璃杯壁,聽起來叫人心煩意亂。
好尴尬好尴尬好尴尬!自幹這一行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覺得這麼尴尬。
“小少爺,這是我們新品,剛空運回來的。”
David把幾人的咖啡依次擺在大家面前,還着重向季翊蘭介紹了一番。在衆目睽睽之下,季翊蘭舉起杯子優雅地抿了一口,叫鼻腔和口腔産生共鳴。
“嗯。後調有淡淡的檀木香,我很喜歡。”
“後~調~有淡淡的檀~木~香~”那邊令飛匣甕聲甕氣地學起來。
“你們很熟嗎?”阮唐終于忍不住問了。因為他剛剛注意到,那兩個人雖然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一直沒停過,身體接觸卻也毫不避諱,坐下的時候膝蓋貼得死緊。
比起犟嘴,更像好朋友之間鬥嘴……或者說調情。
令飛匣猛灌一大口:“手下敗将而已。”
“你舌根子還是這麼硬。”季翊蘭少見地翻翻白眼。
“我舌根硬不硬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嗯?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阮唐的思考系統暫停工作,他看見尤紀年和譚奕藻臉很有默契地黑成豬肝色。趁着混亂的時候阮唐迅速搜索了一下,原來季翊蘭和令飛匣曾經是一個公司的練習生,不過季翊蘭因為不明原因解約了,而在那之後三個月醒目少年就正式公布了出道名單。
所以,桌上除了他以外都是老相識,這裡面一定有更微妙的故事。
這場下午茶喝得不怎麼痛快,在桌上一陣陣掠過的刀光劍影之下,阮唐隻有在邊上偷偷吃蛋糕的份。見下午訓練的時間快到了,季翊蘭拉着阮唐就要走。
“季翊蘭你先别走。”令飛匣急了,拍桌而起。
這……阮唐和季翊蘭都停下了腳步。他們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譚奕藻在阮唐耳邊說:“小孩子乳臭未幹的,讓他們玩去吧,說不定道歉呢,我們走吧。”
是嗎。阮唐看着雙手環胸的令飛匣,怎麼看也不像要道歉的樣子。可是看起來,季翊蘭也不想和自己走。
“别打起來啊!你燒剛退。”臨走前,阮唐不放心地囑托。季翊蘭朝阮唐揮揮手:“不會的!”
見幾個人都消失在走廊盡頭,直到聽見風鈴的響聲後,令飛匣扯着季翊蘭躲進廁所的小隔間裡。
“我答應了哥哥說,不能打架。”季翊蘭貼在門闆上,笑道。
令飛匣掀起季翊蘭的劉海去試他的體溫:“閉嘴!你發燒了嗎?什麼時候。你不是說不再幹這一行了嗎怎麼又出道了?”
“……你才閉嘴。”
“你誰啊你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你别想瞞過我一分一毫!你這個不守信用的人,你這個辣手摧花的……”
季翊蘭又說了一遍閉嘴,可是眼前的人貌似沒有半點要停下的意思。他是被譚奕藻上身了嗎?好煩,他還是這麼吵人,就像一隻叽叽喳喳的小雞崽子,一頭淺粉色的頭發都炸起來。
讓這個人閉嘴的方式季翊蘭也清楚得很,隻是他剛剛不想用而已。漸漸地,那兩瓣一張一合的嘴唇變得像一隻翻飛的蝴蝶,在眼前翩然落下。
他想擒住那隻蝴蝶。
“摩卡……焦糖和巧克力味,有點太甜了。”
季翊蘭吐吐舌頭。
“再見啦,以後舌根子放軟一點哦。”
“你!你!”
令飛匣雙頰炸出兩朵熾熱的煙花,他整個人都冒出熱滾滾的蒸汽。回過神時,季翊蘭已經跑出去,追上阮唐了。
他摸摸嘴唇上殘留的檀香味,垂下腦袋。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