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咖啡店回來之後,阮唐明顯感覺到季翊蘭心情變好了。他練舞都比平時更起勁,身上汗濕一大片都毫不在乎。要知道這個嬌慣的小少爺平時總是喊累,流一點汗就要跑去換衣服。
封閉練習也到了收尾的時候,大家比平時更努力,一天可以隻睡三四個小時。最後,阮唐懷疑自己的腦袋裡形成了新的突觸,隻要音樂的前奏一響起他的四肢就會條件反射地開始運動。
在某個練舞蹈練到幾近昏厥的時刻,阮唐忽然驚覺:
其實現在的生活和以前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别。
以前是做實驗做通宵,現在是練舞練通宵;以前是忙的不知道吃什麼,現在是忙死也不讓吃飯;以前是寫論文,現在是寫固粉小作文……唯一不同的是以前面對的是一群不會說話的生物,現在面對的是一群會說話的。
舞蹈動作不難,照顧到了他們每一個人的水平。所以他們隻要日複一日地練習,練到每一幀都整齊得像一個人就好。作為主舞的連隼總是用很打擊人的方式陪練,阮唐的大腿和屁股就被他啪啪啪拍過幾大巴掌。
但看見連隼手肘和膝蓋上纏着的繃帶,和他換衣服時才能看見的腰腹大片的淤青,阮唐也是心甘情願被他物理打擊了。在舞蹈的高潮部分,連隼要和着齊羲和的高音空翻。這個動作看起來就很危險,雖然連隼有武術的功底,但仍然讓人覺得提心吊膽。
“你可以嗎?不要硬來,受傷了就完了。”在第一次嘗試時,齊羲和擔憂地問道。雖然他們都希望舞蹈能有更好的效果,可是讓連隼這樣冒險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可以。”
雖說是可以,但其實也有些勉強吧。每次連隼騰空躍起的時候蹲在後排的阮唐都偷偷地數着數,1,2,3……數到五下他就應該穩穩落地了。
總而言之,封閉舞蹈訓練終于在阮唐這輩子都不想聽這首歌的時候結束了。出基地的那一刻他覺得天是這麼藍,空氣是這麼甜美。跟着他們被折磨了小半個月的經紀人也很開心,還給他們一人買了根冰棒吃。錄音結束之後就是mv拍攝,這也意味着他們可以飛去國外旅遊。
阮唐對出國倒不覺得激動,畢竟從前也去國外研學或者參加會議過,都不是什麼輕松愉悅的會議。但沒出過國的隊友就相當興奮了。
“公司真是大手筆啊,我還沒去過國外呢。”江似燃兩眼放光。
季翊蘭歎了口氣:“阿燃哥,外國的白人飯你肯定吃不慣,你還是去買瓶辣醬吧。”
“呃,其實我們這次的目的地是非洲。”齊羲和尴尬地打斷了大家的幻想。
“啊?非洲。”
“對,因為歌曲不是要展示生命力嘛……所以公司把我們安排去非洲了。”
嘩啦,幾人美好的旅遊夢頃刻碎裂。
前幾年阮唐也跟着隔壁組去非洲沙漠科考過,因為他們實驗室資曆最老的那位人稱“撒哈拉老師”的教授就是研究沙漠植物出身的。幹裂的空氣、金紅的斜陽、還有奔跑時揚起一片飛沙的野生獵豹……想想還是浪漫得不得了。
如果忽略蚊蟲叮咬和動物的臭味就更好了。
阮唐絞盡腦汁地描繪着當時的場景:“非洲很好玩的,可以看見獅子獵豹長頸鹿啥的,運氣好還有别的珍稀動物!而且那裡的風景特别美……特别特别。”
語必,就連連隼都興奮了起來。可能壯麗自然對人的吸引力就是與生俱來的吧,誰沒有在洗澡的時候幻想過自己是熱帶雨林的猴子呢。
經曆了一系列體檢和體力訓練,又等着簽證能下來。總之,他們曆經千辛萬苦終于坐上了飛機。為了确保安全,公司給他們安排了醫務人員,還派去了兩個有考察任務的科研人員一起跟着。
對,闵若岚和刁琳帆。
世界可以不用這麼小的其實。
下了飛機還要坐出租車、大巴車,最後幾個人坐着自然保護區工作人員的吉普車颠簸在沙地上。闵若岚見了生人也不怯場,滔滔不絕地分享着過去的故事:
“我告訴你們哦,我實驗室最厲害的老師‘撒哈拉老師’……”
“打住打住!怎麼叫撒哈拉呢。”齊羲和不解道。
“因為那個老師叫‘莫長河’,以表尊敬就叫大莫老師,恰巧她又是研究沙漠植物的。所以我那個很損的師兄就叫她撒哈拉老師……哦對了,我那個師兄還……”
“咳咳!”阮唐和刁琳帆一起咳嗽,闵若岚這才住了嘴。
為了避免造成麻煩,阮唐之前再次切回了“阮唐”的身份告誡闵若岚自己在從事機密工作,别和任何人說自己。好險,差點又要暴露了。
“師兄怎麼了?”連隼難得好奇。
“師兄啊……師兄可厲害了不過也沒什麼好說的。”
在車上颠了三個多小時才到他們的目的地,本來幾個人還罵罵咧咧的,一下車卻全都閉了嘴。好壯麗的一片景,天空裂開赤紅的血縫,滲出橙紅色的雲霞,每一根幹枯的草和每一寸油亮的皮毛都被潑上冶融的金。漸漸地,分不清天和地,分不清原始和現代。一切都淌進蔓延的鎏金長河裡,流向遠方。
帳篷早就有人提前搭好,阮唐也沒想到居然真的原生态到這種地步,和他們當年科考的條件差不多。也不曉得這群小愛豆能不能受得了。吃完飯也沒人能睡着,齊羲和非拉着他們出來要搞什麼篝火晚會。
“這可不能随便點火,萬一燒起來就完了。”刁琳帆煞有介事道。
“好啦好啦,我們假裝這裡有火。今天是我們Lg出道三百天的紀念日,你們一定不記得了吧?”齊羲和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攝像機對着大家,雖然浸在斜陽之中,幾個人的臉都糊成一片。
江似燃愕然道:“這麼快就一年了?感覺我們什麼都沒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