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沒有？”

“摸了鼻子都沒氣了，直接和她那相好扔在亂葬崗了。”

陳溪霖難得笑了，帶着一些自得和更多的漠然。

“好了，”他輕聲歎了口氣，對陳元明說，“事情這不就結了，沒了這個出挑的，趙家隻會墨守成規，前面那些新奇手段，該學你也學會了。不過也不好就此撕破臉皮，那太愚蠢了。這樣，你帶些東西去施家，要好的貴的，不要舍不得，再去牢房裡把姓施的姐姐帶出來，帶着她去施家看看，可别說什麼落井下石的話。”

陳元明笑眯眯的：“兄長，我豈是那等蠢人。人家死了個孫女，我還回去一個孫女，本是當大恩人的局面，我怎麼會蠢到說些不體面的話？”

陳溪霖點點頭，頗有一些欣慰：“元明你也大了，倒是曆練出來了。”

陳元明便不好意思的笑笑：“還得兄長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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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原從監牢裡出來了，這是她被關着的第十八天。

十八天裡并沒有任何她想象的酷刑和審問，根本沒有任何人搭理她們。施原和她的師傅師姐們每天都蜷縮在狹小的牢籠中，跟蟲鼠為伴，牢房中的窗戶很小，小到塞不進一顆頭顱，全部的光線都隻有那麼一點。施原的師姐們常常因為這一點光線吵架，誰都想坐在陽光下，好像沐浴着希望，又仿佛能驅散一點陰寒。

雖然有施老太和施黎帶來的消息，可待在牢房中的日子依舊度日如年，讓施原忍不住胡思亂想。

好在，她今天終于出來了。來接她的人和氣得很，一來就給她換了幹淨衣裳，又是安撫又是痛罵獄吏，搞得施原十分不适應。

“别擔心，我是你妹妹的好友，此來是特地幫助你的。”

施原感激不盡，二人沒說幾句，就坐着馬車到了施家。

施原想了許多次，回家的時候一定很熱鬧，劉叔和劉媽夫妻會做許多好吃的，雖然劉氏一家手藝都算不上太好，劉言言會上蹿下跳說吉祥話，施老太會準備好火盆給她跨，好去去晦氣，王媽章叔肯定在一旁抱着柳葉符水，老習俗，要是去了牢房得用柳葉沾符水化解冤魂，不然牢裡冤死的人就會黏在背上跟人回家。

施黎和雲齊肯定站在旁邊，一邊小聲說話一邊笑，施黎會說這是迷信，但也不阻止，雲齊可能會引經據典講些書上的話來安慰她，或許親家也會在，搞不好保兒也會等着她。

可等施原跨進施家，聽見的卻是唉聲歎氣和嗚咽的哭聲。

施原不理解這是怎麼了，看門的王媽坐在門後歎氣，劉叔在一邊抹眼淚。

“好些了嗎？”王媽問。

“郎中說沒有半年養不回來……”

“這孩子……”

“言娃出事了？”施原驚訝的問。

兩人這才發現施原。

“大姐兒！”

“大姐兒回來了！”

兩人臉上升起一點笑意，可很快又煙消雲散。

“很嚴重嗎？”施原皺眉，“這孩子是遇見什麼事了？”

王媽又歎了口氣：“言言倒沒啥事，就是家主她……”

“二姐兒！”施原大驚，“她怎麼了？”

王媽還沒說話，身後的陳元明已經哭哭啼啼的走了上來。

“我的施妹妹，可憐的人，怎麼就去了呢？”

去了？施原的腦子反應不過來，去哪兒了？

王媽攔住了往裡走的陳元明。

“夫人，您是……”

“我是施妹妹的好友，施原妹妹就是我帶回來的，你們家主如今在哪兒，走了走了，我也得送她最後一程啊！”

王媽臉色難看，但顧忌到對方帶回了施原，便開口解釋：“大姐還好着，如今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