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日去青樓了?還贖了個男人養在外面?”
他的氣壓實在低,剛剛想要把他的馬牽走的宮人懼怕的退後幾步,欲哭無淚。
“你有時間去青樓沒時間赴約?啊?”
他逼問得兇戾,還氣的尾音發顫。
他身下的烈馬,鼻腔裡吐出一口濁氣,眼神像是他的主人那般,眼神不屑淩厲。
“赴……什麼約?”
她茫然的開口,是真的不知什麼約。
“你——”
秦執一下子氣笑了,使勁揪了揪手上的缰繩,又壓制下,似乎想要操作着他的愛馬使勁踹雲知鶴一腳,但又舍不得。
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說什麼,但還是氣得眼眶發紅,啞着嗓子道了句,“滾,本皇子不想看到你。”
“飛雲!駕——!”
拉着缰繩便迅速跑走了,烈馬的蹄子一撅,又是濺了雲知鶴一身沙子,“咳咳……二皇子!”
“哎呀——二皇子!禦花園不能騎馬啊!那是陛下最愛的花——”
宮人又追着跑過去。
就在被飛雲甩一臉沙子的那一瞬間,她猛然想起來了,身子一僵,似乎那日詩會,二皇子邀請她去府裡看黑豹來着……
随後呼吸猛然一窒。
她竟然,放了二皇子鴿子?
京城誰不知道二皇子的兇悍,說來可笑,剛剛沒撞死她,還當真是二皇子手下留情了。
她剛擡腳想追上去賠罪卻隻看見了個潇灑的紅色背影,雲知鶴無奈的抽搐了一下嘴角,似乎能想到之後如何給這位姑爺爺低聲下氣的賠罪了。
為何這種大事能忘了?
剛剛輕快的模樣一下子低沉起來,阿芝還沒有反應過來,看着二皇子離去的背影怔然,喃喃了一句。
“小姐,你說,誰以後能娶得了二皇子啊……”
之前對着二皇子的厭惡,經過這些日子二皇子的操作之後,阿芝是徹底服了,難免多了幾分敬佩。
二皇子一個男人可頂兩個女子。
當真厲害。
雲知鶴搖了搖頭,想開口告訴她莫要背後議論男子,又心情低落的就往自己宮裡走去,盤算着自己庫裡還有什麼東西這位姑爺爺能看上。
好像有個鑲着金的馬鞍……還有個蛇皮制的鞭子……不知道夠不夠。
她有些苦惱的閉上眼睛,似乎想到了隻要踏進皇子府就被丢出來的場景。
還想到了二皇子咬着牙,氣呼呼的樣子。
聖宸殿
軒轅應筆尖細細勾勒着畫上女子的面容。
他未曾嫁人之前也是京城傑出的男子,容貌他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才情也是一絕,無數人求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經過多日的潤色,花卷上的女子栩栩如生,唇角挂着一抹潤雅的微笑,眸尾微微挑起,眼神卻淡然。
等到筆墨幹了,他的指尖摩挲了一下畫上女子的面容,暗色的眸子染上了些許的笑意,又迅速冷下來。
“……你說,朕老了嗎?”
李公公小心翼翼上前,他是陪着軒轅應出嫁的,伺候了多年,怎麼能不知道這位天下最尊貴的男人的心思。
“陛下風姿綽約,面上更是一絲細紋也沒有,又成熟穩重,俊得活像是那剛剛嫁人的小郎君呢。”
軒轅應不回答,眸子染上晦暗,“比朕的那幾個兒子呢?”
李公公輕聲道,“大皇子多年不在,在邊關,風吹日曬,想必是容貌有損。”
“二皇子性子兇悍,雲娘子斷然是看不上他的。”
“太子殿下年齡尚小,面容和陛下幾分相似,卻比不得陛下貌美,雲娘子當個孩子般看他。”
李公公壓低了嗓音。
“世上最尊貴的就是您了,何愁這些呢?”
軒轅應閉了閉眸子,唇角卻微微勾起。
李公公試探性的問道,“陛下,雲府裡那個青樓男子,要不要……”手擡起來做了個手勢。
軒轅應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必,不過一個妓子,隻是她一時善心罷了。”
“但若是……”他擡眸平靜看了一眼李公公,尾音拉長,“便殺了吧。”
“奴才明白。”李公公謙卑的點頭。
他仔細看了看手上的畫卷許久,拿起畫卷便交給李公公,道,“去密室挂起來。”
他畫技精湛,卻如何都畫不好心上人的模樣,這幾日好不容易成功了一副,定要好好挂起來觀摩。
他心情好極了,但想起來剛剛雲知鶴對峙之時的小心翼翼,心情又猛地消沉起來。
閉了閉眸子,不再想。
正如剛剛李公公的那句話。
他是這個世上最尊貴的男人,何愁那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