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藥讓我愛羅的指尖微微發顫,沙礫從指縫漏下時發出細碎的嗚咽。春野櫻正用查克拉線吊着夜叉丸往閣樓拽,傀儡“三号”在樓下踮腳托舉,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殺掉我吧。”
我愛羅突然開口,驚得春野櫻手一抖。夜叉丸的腦袋磕在窗框上,傀儡差點散架。
“哈?”她手忙腳亂固定好傷員,轉頭看見沙礫正凝成苦無對準我愛羅自己的心口,“這又是啥劇本,沒人通知我啊。”
沙之眼透過額發盯着欲言又止的她:“我是人柱力,你來不就是想殺掉我的嗎?”
我愛羅嘲諷地看着春野櫻手裡的查克拉,否則忍者怎麼會假扮成平民,和他做朋友?
春野櫻的麻藥針筒差點戳到自己,查克拉線收起來不是,放着更不合适,心虛地有點結巴,“這個嘛……我可以解釋,我确實不是忍者,像我這麼大的,忍校都沒畢業呢,不算騙你吧。”
我愛羅轉過頭去,“騙不騙的,你們不都是想殺掉我嗎,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舅舅于我愛羅是父親一樣的存在,某種程度上比母親更重要,春野櫻剛才聽了個尾巴,夜叉丸說得要是真的,我愛羅實慘,眼見我愛羅情緒激動,尾獸查克拉洩露出來,春野櫻趕緊催生藤蔓纏住我愛羅手腕:“你冷靜一點! ”
“冷靜不了!”沙暴突然掀翻忍具包,苦無擦着邊劃傷春野櫻小腿。她疼得龇牙咧嘴,卻看見我愛羅攥着夜叉丸的苦無,刃尖倒轉對準自己脖頸:“舅舅說他恨我。”
我愛羅重複:“他說恨我……”
淚水模糊了我愛羅的視線,會安慰他的舅舅、會溫柔站在家裡歡迎他回家的舅舅、會聽自己抱怨的舅舅……從背後扔來苦無,想要殺掉我這個錯誤,他……恨我。
沒有人期待我……
絕望至極的人表情是空白的,春野櫻沒法再說什麼,我愛羅的抗藥性太強了,麻醉傀儡一号突然從梁上撲下,針管精準紮進我愛羅後頸,挺好,他的沙子反應慢下來,方便紮針。
春野櫻瘸着腿爬過去,用繃帶纏住他滲血的手腕:“你舅也許中幻術了,或者有别的苦衷,沒事兒,反正他還沒死,等他醒了你仔細問問他。”
說不定有什麼誤會,對不對,孩子太慘了,還是再來一針吧。
春野櫻加快榨取馬蹄針汁液,撕了布料做成簡易口罩,泡了麻藥再敷到我愛羅臉上,神色認真地說:“如果他有苦衷,你還想原諒他,那就原諒;如果他真是這麼想的……那夜叉丸就不值得你這樣。”
我愛羅的睫毛顫了顫,春野櫻趁機把傀儡線纏上他尾指:“看好了!”
選中半臂高的小傀儡,操縱它忽前忽後地跳舞,向前給我愛羅一針麻藥,後退舞動着馬蹄針招搖,動作卡頓滑稽,偏偏它主人很是得意,“這叫朋友特供傀儡舞蹈,一般人我都不給他看!”
沙礫舉起的苦無慢慢散落,我愛羅低頭看着尾指上的查克拉線,那根線連着傀儡也連着春野櫻的右手。守鶴的嘶吼在識海裡漸弱,他忽然聽見很輕的哼唱——是女孩在給夜叉丸縫合傷口時哼的走調童謠。
“一棵白刺草,我愛羅暈倒!兩顆白刺草,我愛羅沒招兒!啦啦啦,我這樣的朋友這麼好,我愛羅啊我愛羅,你上哪找?”
夜叉丸的血迹在沙地上蜿蜒成畫,我愛羅瞳孔裡翻湧着守鶴的猩紅:“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沙塵暴卷起春野櫻的衣角,她将傀儡重新挂回我愛羅頸間,女孩指尖亮起查克拉,細細修補傀儡斷裂的關節,“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先認識的是你,結交的也是你,所以春野櫻隻會站在我愛羅這邊。”
“如果一定要問個原因的話,可能你比較幸運吧。”春野櫻突然抓住他手腕,木遁查克拉如荊棘刺入守鶴封印,信口胡說。
不管我愛羅什麼反應,人柱力作為尾獸的容器,恢複能力極強,隻要我愛羅情緒平穩,守鶴自然無法出來。
沙之眼在夜空中緩緩轉動,羅砂的圍巾被夜風掀起,他盯着小樓的方向,守鶴居然沒有反應。是出什麼問題了?沙之眼緩慢靠近小樓,羅砂的瞳孔驟然收縮——那個本該被護送出境的小鬼,正跪坐在我愛羅身邊,手裡捏着半截馬蹄針。
“警戒。”他擡手示意,這是他的疏忽,明明得到情報有人潛入,看在糧食的份上,放他們一馬,沒想到是沖着砂隐人柱力來的,該死!
砂隐暗部的傀儡線在屋頂織成天羅地網,暗部們迅速包圍小樓。
春野櫻的查克拉線纏住窗框,試圖解釋:“風影大人,我隻是——”
“拿下。”羅砂的金砂長矛刺穿她話音,砂隐暗部的傀儡從四面八方湧來,苦無劃破她袖口,在手臂上留下淺淡紅痕。
“我愛羅他需要——”
“砂隐的家事,輪不到外人置喙。”羅砂的沙之手攔在她閃躲的後方,絲毫不接受解釋。
無奈放下我愛羅,當風影的金砂長矛刺穿殘影時,春野櫻躍上房梁,傀儡線纏住夜叉丸的起爆符陣,爆炸氣浪掀翻追兵的同時,她逃得狼狽,羅被砂的油鹽不進激起火氣:“風影大人好大的威風!你兒子被人刺殺,你全當沒看見是吧!”
“為村子貢獻自己是他的榮幸!!”
“呸!這麼好的事兒你咋不自己上呢?合着你兒子無災無難長大礙着你眼,你成他最大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