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悠哉地吃過午飯,悠哉地休息,又悠哉地吃過晚飯,院門一鎖,各自回屋。
經過徐汀雲開具的毛茸茸療法,華松栩的心情多雲轉晴,甚至有興緻刷一刷朋友圈。
周耀回蓉城沒幾天就又進山了,帶了個新人拉練。泉哥加入了老許的隊伍,去青省挑戰那座未登峰。賀靈則發了張京市繁華的夜景,吐槽最近加班的強度。
看完大家的,她點開自己的,上一條還停留在去年12月27日,是和豐哥進山路上的風光。
華松栩在相冊裡找了幾張圖,有今天撸的貓咪,有昨天熱鬧的燒烤晚宴,有治愈人心的亡人海,也有懷遠村限定版牦牛湯鍋。想了一陣,她敲下一行字——
【再見,也是再見。】
發出去沒兩分鐘,圖标右上角的數字逐級遞增。準備睡覺的某人放棄,查看熱鬧的評論區。
【周耀:喜大普奔,失蹤人口回歸!】
【肖鳴回複周耀:歡迎!ps周哥出山了?】
【賀靈:請和我再見。什麼時候來京市?】
【賀靈回複周耀:有無新鮮的圖救火?】
【周耀回複肖鳴:暴雪,屁滾尿流下山來。】
【周耀回複賀靈:無,能見度和我的頭發一樣長。】
華松栩失笑,隻給賀靈回了一句。
【阿栩回複賀靈:有機會就來。】
發完她再次準備入睡,消息提示又來了,隻得再次點開。
【小徐同學回複阿栩:馬上就有機會。出山别回海城了,去京市玩一圈呗!】
華松栩光速回複。
【阿栩回複小徐同學:。】
當華松栩第三次準備放下手機時,上方出現天氣通知,一看,後天降雪概率70%。她立刻蹦起來,裹了個毯子就出門了。
下一波客人徒步排期就在後天,下雪意味着計劃大概率要變。
華松栩敲響徐汀雲的房門,沒人應。側耳聽,似乎有水聲,于是開始更大力地敲。堅持不懈兩分鐘後,門咔嗒一聲從内拉開。
“又沒帶鑰——”話音戛然而止。
徐汀雲顯然是洗一半臨時出來的。濕漉漉的黑發垂在額間,精壯的上身赤裸,細密的水滴順着肌肉紋路淌落,途徑清晰可見的腹肌和刀刻的人魚線,最終消失在腰間圍着的浴巾。
好一幅美男出浴圖。
華松栩眼尾狠狠跳了幾下,匆忙移開視線,“咳,找你有點事。”
徐汀雲真的很想尖叫一聲沖回浴室,畢竟電影裡都這麼演的,直到發現華松栩的狀況。女人頭發松松紮在腦後,有些不聽話的發絲自然垂落,依然遮不住耳根和頰側的那抹嫣紅。
小徐腦袋裡的燈泡“啪”一聲,亮了。方木說的色/誘兩個字,跨越一周如雷貫耳。
于是他大剌剌撐着門,似笑非笑道:“什麼事?”
華松栩始終側首不看他,“後天可能要下雪,你和客人溝通一下。”
“好。”徐汀雲無辜,“之前都準備上手給我脫衣服,現在脫了怎麼看都不看一眼?”
“……我當時讓你脫上衣,沒讓你脫褲子。”華松栩誠懇道。
她真不知道徐汀雲犯什麼病,明明之前脫上衣都能羞得耳尖通紅,這會光裹條浴巾反倒氣定神閑。
事實上徐汀雲此刻耳尖比通紅還紅,血紅,可惜華松栩沒發現。
徐汀雲上前一步彎腰偏頭,睫毛濕漉漉地垂着襯得眸色慵懶,唇角弧度玩味,“句号什麼意思?”
這個姿勢華松栩躲無可躲,直勾勾撞進他眼中。指甲陷于掌心,微刺,她定了定神,“沒有意思。”
“那去京市嗎?”徐汀雲湊近了些,沒有冒犯她的圓柱體,但侵略感卻不容忽視。
“……不去。”
徐汀雲又湊近了些,有些撒嬌的意味,“要去。”
華松栩抿唇不答,眼神飄忽中突然發現他眼尾有一顆淡褐色的淚痣,恰好落在顴骨上方。
看到她和素日裡完全不同的模樣,徐汀雲沉沉笑出聲來。
華松栩指尖麻酥酥的,耳朵也麻酥酥的。那顆淚痣随着他笑微微跳躍開來,很靈動,又有點性感,她沒舍得移開視線。
見她拗在這不吭聲,徐汀雲心軟,退至門邊道:“我洗完澡就和客人聯系,具體情況明早說。回去早點休息,别熬夜。”
“好。”華松栩如釋重負,拔腿就往隔壁走。
才握住門把手,身後再次傳來男人磁性潮濕的聲音,有點溫柔又有點俏皮,“去京市的事情考慮考慮?”
華松栩脊背一僵,“做夢。”
“夢裡考慮考慮也行。”
“……”
“晚安,阿栩。”徐汀雲說。
“砰!”回應他的是穿透夜色的巨響。
徐汀雲斜倚門框,朝隔壁方向癡漢笑了好一陣,這才回屋邊哼歌邊洗被打斷的澡。
華松栩背抵着門,心跳聲混着隔壁的水聲震耳欲聾,全身血液都像按下加速鍵一般奔騰不息。她摸了摸頸側,是一手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