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休不眠的話,大約三四天,五六天?我和阿辭便可通過。”
“五六天?”
阿芙歪頭:“嗯?”
阿強有些不開心地點頭:“我盡力吧~”
——
東柳巷。
“大人,屬下已将陸柍三人暫置于安全地,糧水也足,撐個十天半月應當沒有問題。待鬼魅城所有證據到手,屬下便會将他們帶出。”劉郁峰抱拳跪地,向徐季安複命。
徐季安颔首将其扶起:“有勞劉侍衛。”
劉郁峰乃是他昔日同僚禾稷之下屬。永嘉二十一年,除去歸西的貞賢太子,砍頭的太醫署官員,還有陪葬的十六進士。禾稷同他乃是同期進士,同為太子幕僚,亦同在赴任途中出事。
不同的是,他活了下來,禾稷則是淹死在那厚重的冰蓋之下,含恨離去。待他抵達江陵,方知四位好友皆已逝世,隻他一人存活。
彼時江陵已是夏季,菡萏盛放,他的心卻停留在了冬季,大雪飄落不止。大約是久勞,又加上心病,不久,他便卧病在床。直到天地間再次裹上銀裝,知州府上彌漫着死寂的氛圍,他靜靜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下人忙碌地布置靈堂,他知道,自己大約要與好友相聚了。
劉郁峰和馮子駿便是在這時出現的,二人将禾稷的信件交與他,并希望他能夠為禾稷報仇。他顫抖地打開了禾稷的信,還未讀完,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信中并無要事,不過日常閑話,好友慰問,但末句寫的是“好去莫回頭”。
好去莫回頭,他抱着信喃喃道,禾兄,我當如何放下過去,好去莫回頭呢?
徐季安今日見到劉郁峰,不免又陷入那時的回憶。他眼裡滿是悲傷地同劉郁峰說:“千夜傳出消息,馮子駿死了……”
瞬時,劉郁峰的淚水盈滿雙眼,他早已料到這個結果,隻是當真正聽到時,還是忍不住悲痛。淚水從他的臉頰流過,半響後他才開口:“他屍體可還在?我當為他下葬。”
徐季安欲言又止,那些人将馮子駿分屍,切成一塊塊肉風幹,找到時隻剩些骨頭了。為避免劉郁峰過度悲傷,他謊稱到:“還在,我已讓周钰之将其屍體帶出,在小寒莊葬下了,你得閑時可去看看。”
劉郁峰點頭,又跪下行了個大禮。鬼魅城之事即将收尾,待他完成任務,再去馮子駿墓前叙舊。四年了,他終于可以給禾大人一個交待了。待起身,他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大人,屬下不明白,為何要阻止陸柍三人繼續行動。”
“鬼魅城出了變故,他們三人繼續行動,恐有危險。我已将事情全部打點好,隻待西域商行來訪,我們的人喬裝進去,一舉拿下。端王那邊你照舊禀告,莫要叫他看出端倪。”
“是,屬下定不負所托。”
劉郁峰回到金樽樓時已是深夜,勞累一天,他終是撐不住,昏睡過去。金樽樓暗室的另一側卻在奮力挖洞,徹夜未眠。
阿強幾人已不停歇地挖了幾個時辰,卻是愈加亢奮,絲毫沒有停歇之意。
“阿姐,你說我們待會挖着挖着會不會挖出屍體啊?這對面是浮沉堂,我有一些害怕。”
“你廢什麼話,趕緊挖,白長這麼大個子,膽子卻比老鼠還小。屍體怎麼了?你又不是沒殺過人,屍體見得還少嗎?”
“這不一樣,我殺的那些人開始是活的,死的時候也和活的沒多大區别,但這裡挖出的,必是死了好久的,說不定真的有鬼……”他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打了個寒碜。
“鬼你個頭啊!要是有鬼,你早就被吓死了,還在這挖洞!”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打我頭”阿強有些委屈,往陸柍那邊靠近了些。陸柍手中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正愣在原地冒冷汗,阿強趕忙安慰道:“阿辭,你怎麼了?我方才是玩笑,你不要怕,若是有鬼,我肯定會保護你們。”
陸柍現在真的想撕爛他的烏鴉嘴,因為她真的挖到屍體了。方才幾人将石壁腐蝕出一個洞,她便拿着樹枝去探石壁的另一側,卻勾回來一塊紅布,上面還挂着一根手指。
她用樹枝将紅布扒拉至阿強身前,生無可戀道:“阿強,我真挖到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