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沉默了一會兒,手指不停地撚算,才道:“阿明那家夥惜命,我給他喂了藥,想來不會說謊。他同我講,浮沉堂這兩日應是會更換,待我們過去,裡面的應當就不是浮沉堂了。”
“那我們是要鑿穿這面牆?”
“是,劉郁峰将我們關押在此,不知有何用意。但他拖延了我們的時間,隻怕大人交待給我的任務不能及時完成。從這去鬼魅城總比把守森嚴的石門進去要容易些。”
牢房外時不時有巡邏的侍衛過來,阿芙歎了口氣,對上陸柍擔憂的眼睛:“阿辭,我知曉你擔憂牆的那邊危險重重,但眼下這是最好的法子。”
“好!”,陸柍堅定地答道。她還沒從洪叔身上問出話,鬼魅城是一定要去的,怎麼進又有什麼關系呢。
于是陸柍舒了口氣,挪至角落安慰阿強,免得他哭沒了力氣,鑿強時使不上勁。
“阿強,我聽聞你武功高強,力大無窮,上次我被賊人撞暈便見識過一回你的武功。如今我們被人扔在此處,與其在這等死,不如嘗試一回,将這牆鑿開,偷溜到黑市與千侍衛會和。”
“你的力氣我雖還未見識,但肯定也是一等一,你是有能力鑿牆的,對吧?”陸柍眼睛亮亮的,期待地看着對方”
阿強吸了一下鼻子,點點頭。阿辭真是好人,自己險些害她喪命,她也不怪自己,反而一直安慰自己,還誇自己厲害,他害羞地摸了摸後腦勺,道:“行!不過我有點餓,我要先吃點東西。”
說罷,他從一堆草中提出好大一包幹糧,足足有半人高,看得陸柍和阿芙目瞪口呆,滿臉疑惑道:“這是哪來的?”
這會輪到阿強疑惑:“嗯?你們不知嗎?方才劉郁峰将我關在此處,臨走時和我說草堆下有糧食,所以我才以為就關一會,馬上就放我出去了。”
他擡起糧食端詳:“不過我也不知這幹糧會有這麼多,這是要關我們多久?不會真要我們在此等死吧?”
陸柍聽見他的話,不由得心中起了疑惑。一旁的阿芙卻是餓極,趕忙叫他放下糧食,拿出針來驗毒,見幹糧無毒,她便同阿強狼吞虎咽起來,還不忘叫陸柍一起。
陸柍順勢坐下,問道:“我方才睡昏了,現在是何時?”
阿強嘴裡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答道:“我被關進來時正好是戌時,現在應當快到亥時了。”
亥時?往常他們會在酉時末領取解藥,今日沒有服解藥,怎麼毒性還未發作。陸柍又問:“你們進來前可是服了解藥?”
阿芙往袋子裡拿幹糧的手一頓,今日她往來于黑市與金樽樓,既要送飯,又要在暗裡調查,傍晚又遇見這麼件糟心事,幾乎将解藥之事忘得一幹二淨。她對着陸柍搖頭,以示今日未曾服下解藥。
她将手收了回來,思考片刻,道出了心中的猜測:“你是說,劉郁峰給我們服下的藥已在第一日解除,其他時刻給我們喂解藥不過是障眼法?”
陸柍點點頭,這是較為合理的猜測。不然,她實在是想不到為何三人都無事,若是幹糧裡含了解藥,可自己還未食,不可能也如阿芙姐弟一般。
“為何會這樣?金樽樓之毒确實是需定時服用解藥,先前徐大人救下金樽樓逃離之人,我在其身上研究許久,才複刻出的解藥。”阿芙也有些茫然。
“阿姐,我就說你有時候比我還蠢吧,你說這是為何,當然是劉郁峰不想讓我們死啦!他還為我們準備了糧食,大約隻是想關我們一陣子,方才那些侍衛怕也是在恐吓我們,依我看啊,我們都不需要鑿這石壁。”阿強嘿嘿笑,扳了一塊餅子給陸柍。
陸柍客氣接過,開始扒拉袋子裡的糧食,按這分量,少則十天,多則半月,若是将他們在這關上十天半月,豈不是要錯過徐大人給自己定的期限?她曾與大人約定,若是中秋節她還未能找到線索,便會有人接應她出去。
劉郁峰此番操作,到底有何意圖?
她腦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阿芙,你說這劉郁峰會不會也是徐大人安插進來的眼線?”
“不可能!大人最忌屬下濫殺無辜,可這劉郁峰在我們進來當日便殺了一個壯漢,不僅如此,他還整日辱罵懲罰我們,若他是大人安插的眼線,為何會對我們如此?”
陸柍點頭,的确如此,他那副模樣看起來就不像好人。而且,若他是同僚,該幫助自己,而不是将自己關在此處。
“阿辭,我聽聞此事複雜,大人至今都未同我講過鬼魅城背後的事,也未告知我有何敵對勢力,或許劉郁峰也是細作,不過是其他人送進來的,至于為何将我們關在此處,我也不知。”
陸柍歎了口氣,對着阿強無奈笑道:“看來我們還是先要同千侍衛會和,阿強,辛苦你了!”
阿強腼腆一笑,自信滿滿地拍胸脯:“包在我身上!”過了片刻,他又為難道:“可是我該怎麼鑿?這邊也沒工具,而且開鑿聲音過大,怕是會把劉郁峰和鬼影子招過來。”
阿芙拍了他的頭一下,然後取下頭上僞裝成發簪的刀具:“想什麼呢,你哭的時候我便和阿辭商量好了。我身上帶有硫酸,阿辭方才測算過了,這裡的岩壁不過半米至一米深,你先用硫酸腐蝕個洞出來,然後用刀慢慢磨,慢慢削,直至可以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