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去遂縣小路上。
越雲川與南星一前一後,誰也沒有說話。
越雲川把大部分草藥轉移到自己身後的背簍裡,背着背簍走的舉重若輕,好似身後沒有重量一樣。南星背着另一半跟在越雲川身後,安安靜靜卻步步緊随。
西河村距離遂縣要走一個時辰,換成現代時間就是兩個小時。
越雲川現在這具身體是在戰場上曆練出來的,又加之削減後的異能加成,趕兩個小時的路并不覺得怎麼樣。讓他驚訝的是,南星一路走來也輕輕松松,到了遂縣之後也隻是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含,呼吸略微粗重了些,一點沒有累的樣子。
越雲川知道原主記憶中南星五年前的樣子,瘦弱嬌嫩,再看看她現在,走這麼就也毫無負擔,越雲川不由得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末世來臨的時候他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學生,為了能活下來,他也吃了很多的苦。
南星這幾年過得也不容易吧?
越雲川把南星送到她常去的藥鋪,跟她約定好讓她在藥鋪門口等他,才轉身走。
南星摸摸下巴轉身,她剛剛好像感覺越雲川看她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南星不确定是不是錯覺,但還來不及多想,藥鋪的藥童柴胡就上前來招呼她了。
“南姑娘,你來啦?”柴胡很是熱情。
南星是一個難得的老主顧,她懂醫理,送來的很多藥材都炮制的正正好,整理的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直接就能拿來用,不需要再多一道公序,哪怕比别的采藥人送來的藥要價格高一些,但他們也都願意收購南星手裡的藥材。
柴胡按照慣例稱量了草藥,又給南星拿了她缺少的藥材,最後加加減減一結賬,拿給南星兩百零七文。
另一邊,越雲川先去了鐵匠鋪子,買了一大一小兩把匕首,幾個陷阱用具,順便在鐵匠鋪把銀票換成了碎銀子,又在街邊買了一捆繩子,一把弓箭,然後找了沒人的地方把弓箭收到了自己的空間内。
他出來後又去書鋪,沒有多看,直接請書鋪的夥計給他拿了本最常見的四書五經的注解書,便返程藥鋪。
越雲川買東西的時候沒太猶豫,也沒太挑揀,南星那邊卻是分門别類一一過稱,因此雖然越雲川買的多,但兩個人用時是差不多的,等到越雲川到達藥鋪門口的時候,南星那邊也正好結完賬。
南星接過錢一轉頭正巧對上越雲川,越雲川對她點點頭,“走吧,你有需要買的嗎?”
越雲川目光落在南星有些舊的衣衫上,恍然記起來,越父越母也沒有什麼新衣服,最好的也就是半舊的衣衫。
還有他自己,五年前留在家中的舊衫已經不能穿了,都該換些新衣了。
南星略有猶豫,就見越雲川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忙低頭看了看衣襟,難道整理草藥的時候不小心弄髒了?
就聽越雲川問道,“家中若是做新衣是扯布還是買成衣?”
南星莫名耳根有點紅,她答道,“都是扯布的。”
越雲川點點頭,接過南星手中的空藥簍,“我們賣些布回去吧,大家都換身新夏衫。”
春耕結束,天氣也漸漸熱了起來,身上夾棉的衣服已經穿不住了。
越家人少,平日吃喝上并不嚴苛,但畢竟是苦過來的,對于衣服之類的沒有什麼講究,隻覺得能穿的舊衣還穿繼續穿着,除了過年時,很少做新衣。
南星身上的這件衣服還是多年前的。
越雲川提着背簍轉過身去,南星摸摸耳根跟上。
什麼啊?原來隻是看衣服嘛。
越雲川帶着南星去了布莊,挑做内衣的細棉布和做外衣的布各買了幾匹,用牛皮紙包好後放在背簍裡,背着回去。
回去的路上兩人仍是一前一後,路途上有蟲鳴鳥叫流水聲,唯獨沒有人聲。
一路回家,直到到了越家,越雲川才開口招呼一聲,回來了。
周氏看兒子買了布回來,雖然埋怨他花錢,轉頭又高高興興的拿着布比劃,又喃喃,“這布這麼好,可不能浪費了.....”
周氏雖然做衣服的手藝過得去,可做的總不是太好,這次越雲川都是挑着好的布買的,周氏想了想,拎了半袋子雜面又撿了十來個雞蛋,她拎着面和雞蛋,喚南星抱着布,一起去找村裡有名的好手藝人沈氏。
西河村是多姓氏聚居,其中越姓和王姓最大,另外也住着幾個别的姓氏的,沈氏就是這個‘個别’姓氏家的,她手藝非常好,村裡知道她的手藝後,有些講究的人家日常都請她來做衣裳。
沈氏丈夫早亡,家中還有讀書的兒子,她除了做衣裳還會繡一些精緻的繡件拿去遂縣裡面賣,每月的入賬也有不少。
周氏帶着南星去沈家,把面和雞蛋遞過去,跟沈氏商量好做幾件衣裳。
越雲川拿回來這些布就是想要一人做兩身衣服的,周氏原本心疼,後來想想,畢竟是兒子孝敬的,她也就跟沈氏說一人兩身,共八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