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意僵住身體,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般僵硬地看着沈渡的一舉一動,她不是傻子,雖然沈渡沒有直言,卻知道他的意思,何況腦中的原身也給了提醒。
【玉連環,雙環相扣象征“永結同心”,表達“情愛永無盡頭”,堅持“生命‘可碎’而情感‘不可離’”的忠貞。】
【這玉連環是一對的,另一個在他那裡。】
當了一次老師的人又消失了,留了一句話。
【他喜歡你,非常喜歡】
‘砰!’
“狗男人!”
灌木叢的沈澹跳出,怒氣沖沖奔向沈渡,一拳揮過去,朝他的面部襲去。
淩冽的拳風撲面而來,沈渡卻沒有擡手阻擋,而是微微偏頭,任由男人的拳頭落在嘴邊。
下一刻,青紫之色從被打的皮膚下冒出,瞬間露出,嘴角破皮處溢出血絲。
整個過程中沈渡未曾擡過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不是怕沈澹,而是怕露出眼底的得意之色,畢竟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順利進行,包括沈澹的拳頭。
“沈澹,你!”
李安意急匆匆下馬,用身體将兩人間隔開,阻止他們纏鬥,豎眉怒斥沈澹,“住手!沈澹!”
“你們果然有一腿!”沈澹壓低眉毛,臉上陰雲密布,咬牙切齒責罵那對狗男女,方才處在他們身後,他将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真是好生親熱的狗男女。
什麼跟什麼?
沈澹忒會腦補了!
李安意面露窘相。
衣袂翻飛的聲音闖入面對面的兩人,沈渡繞過身前的李安意,走到沈澹的面前,擡頭嘴角扯出諷意,語氣卻低沉無力,“沈澹,我們談談。”
“好哇!”
沈澹冷笑答應,我定把你打得哭爹喊娘。
“沈渡!”
李安意向前走了幾步擔憂出聲。
“我沒事,姐姐先走。”
果然,不喜歡嗎?
沈渡攥緊雙手,指節咯咯作響,而後随沈澹離開。
他們沒有并肩走,隔了大概三尺距離,一言不發。李安意腳像是被釘子釘住一樣動彈不得,隻能站在原地看着他們走開,直至眼前身影消失。
【方才有個黑衣男子在你身後,沈渡認識他。】
她描述黑衣男子的身形、特征。
【這次我真的要走了,不必擔心,我的家人、愛人在身邊,在等我!】
她感受到一股強有力的吸引,心底産生一種永不相見的傷感。
那種感傷侵蝕她的同時一并侵蝕李安意。
李安意張了張口欲說話,最終卻閉嘴,僅說了句再見。
頃刻後,裴玫從她身後跳出,拍了拍肩膀,“安意姐姐看什麼?”裴玫好奇地順着她的視線向遠處看,幾簇平平無奇、随處可見的灌木而已。
“沒什麼。”李安意眨眼緩解幹澀、酸脹回答。
“哦,我們去凝碧池逛逛,那裡風景優美。”
“好。”
凝碧池與馬場的距離很遠,兩人用完午膳才去,一路走走停停,半個時辰後抵達。
東西五裡,南北三裡,便是凝碧池的大小,池上有凝碧亭供人歇息、觀賞,洛水、澗水彙于池裡,近處是山、是水、是魚。
裴玫坐在亭中捶腿,上氣不接下氣,連連喘了幾口氣,才有精力說:“早知道去魚藻宮了,還能輕松。”
“這裡也很美。”
李安意喃喃出聲。
沈渡對她竟是這般心思,然而一切皆是有迹可循,隻是自己下意識忽視,揚州見面時他奇怪的态度有了合理的解釋,一個懵懂少年躁動的心。
隻是,自己做了什麼讓他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下次遇見沈渡定要跟他說清楚,他還小才十六七歲應該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方才李安意沒有出聲拒絕,一是因為她已經完全呆住,無法說話,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揚州,依依惜别,怎麼這次相見直奔告白,跨度也太大了;二是腦海中原身在滔滔不絕解釋玉連環的寓意,自己分神了;三是面前不遠處的沈澹直勾勾看向他們,她又分出心。
但是沈渡的吻她仍然感受到了,心尖輕顫,幸好沈澹闖入打斷他們,否則李安意不知道該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