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祠言感覺着腰間突然傳來的強烈拉力,眼前暗沉的天空飛速往後退,腰後的冷兵器抵着觸感也猛然消失不見。
他這是……被人救走了?
在昏迷之前,周祠言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模糊不清的意識中隐隐約約隻看見棕色的馬尾辮和清澈黑亮的小鹿眼,在淡淡的山茶花香氣中徹底暈了過去。
江明月好奇的看着懷裡的少年,她剛才蒙上面紗後一路縱馬直接闖入戰場,羌國的那些士兵一點兒防備心都沒有,看見有人闖進來了一點兒攻擊她的意思都沒有。
羌國士兵:不是不想打,是根本跟不上啊!!還沒看清楚呢她就從眼前像流星一樣竄到最前面去了,隻得悻悻的放下了手中的劍。
江明月一路将涼國的士兵跟切瓜一樣絞了腦袋,直奔涼國将領。
到了交戰最激烈的地方,就發現一個少年像鷹一樣猛地沖向了耶和華,一劍下去将他砍成了兩半。
然後就像紙片一樣輕飄飄的往後倒去,而他的背後都是涼國士兵刺向他的劍,泛着冷光格外刺目。
來不及多想,江明月将自己的腰鞭猛地甩了出去,在無數士兵的頭頂像遊蛇一般纏在了少年的腰上。
衆目睽睽之下,一個用力将少年從數不清的包圍攻擊下卷到了她的懷裡。
看見耶和華已經被斬殺,沒有絲毫猶豫,江明月無視底下士兵的呆滞,一手摟緊懷裡的少年,一手抓緊缰繩猛地一拽,調轉方向朝着來時的方向單手駕馬疾馳而去。
而另一邊江峥他們看見涼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動亂了之後,趁機将他們一舉殲滅,還抓了幾個俘虜。
耶和華被殺後涼國就潰不成軍的成了一盤散沙,加上後面圍堵上來的江家軍,涼國的這次發兵徹底失敗,還因此損失了一位将領。
江峥走到耶和華的屍體前,不禁感到疑惑,就羌國這些士兵誰能有本事将耶和華一劍砍成兩半。
照之前的觀察,這些士兵的實力應該很是羸弱,涼國來的兩萬士兵就能打得他們節節敗退。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麼多年過去連邊疆的士兵都如此松散,這樣更别說朝内的了。
看來自從他們離開後,朝廷中再也無人可用了,這樣下去羌國離落敗也不遠了。
倒是殺死耶和華的人應該是個能人志士,若是能見到後提拔一下或許又是一位武将奇才,國之棟梁……
這邊的江明月一路駕馬至落木城内的醫館,猛地停住後迅速翻身下馬,将少年從馬上抱下來後就急忙跑進了醫館内。
醫館内的學徒看見一個長相精緻的少女抱着一個穿着沉重銀甲沾滿鮮血的少年踏進門時,眼睛都要吓出來了,震驚的啞口無言,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
直到少女大喊大夫才回過神來,連忙轉頭去後院叫黃醫師前來。
江明月看見醫館裡沒有大夫,輕微的蹙眉随後就開始呼喊大夫,看見有學徒把大夫帶過來,方才舒展開眉。
滿頭白發的黃醫師看着眼前的場景也着實吃了一驚,随後就趕緊招呼着少女前往後院,将少年放在床榻上。
等少女小心翼翼地将少年放在床榻上倚着她坐着時,黃林看着少年背後深插入的箭,隔着厚重的銀甲看不見埋了多深,不過看位置應當沒有紮入要害。
又把了一下他的脈,黃林反複摸來摸去,引得江明月緊張的看向他,“大夫,可是有什麼問題?”
黃林捋了把自己的白胡子,将手松開,嚴肅的面容引得對面的少女些許的急切。
“後背上的箭傷倒是容易處理,隻需拔出來包紮一下即可,隻是……”黃林的
表情沉重了下來,話語頓了下。
“隻是什麼?”江明月都快急死了,這落木城的大夫怎麼慢吞吞的。
“隻是這位公子的體内有兩種劇毒,其中一種是剛中的,應該是箭上的毒,解倒是能解,隻需費些功夫。就是另外一種,依脈象看,大約中毒積深已久,而且此毒老夫從未見過,自然也無法解,隻能看出此毒能削弱内力,逐漸封閉筋脈,若是習武之人,最終将終身都不可再動用武力,否則……”
黃林眼含同情的看了一眼少年,這少年一看就是習武之人,可惜啊。
江月明聽見黃林的話也震驚的緩不過神來,他這麼慘的嗎?不能習武啊,真可怕。
少女想了下自己不能習武不禁抖了一抖,轉念又一想,内力削弱封閉筋脈這麼多年,剛才在戰場上還能一擊将耶和華砍死,實力着實強勁,真是可惜了,下這種毒的人真是陰險至極。
“孩子,你幫忙把他的箭拔出來吧。”黃林想着面前的少女能抱着那麼大的一個少年進屋,不用想力氣也大的很。
“這箭插入銀甲中了,卡的很結實,老夫上了年紀,恐怕不能很快的拔出來,拔了之後還要趕緊将他的盔甲脫下來,我好給他止血包紮,你看?”
“我來。”江明月毫不猶豫的接過了這個任務。
骨瘦如玉的手放在箭尾上,等大夫準備好包紮的工具後眼也不眨的就将箭猛地拔了出來,過程不到兩秒鐘。
接着将箭扔了出去後,迅速的将少年的上身扒了個精光。
黃林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後迅速上前給他處理傷口。
其實他想的是讓學徒來給他脫衣服的,沒想到這小女娃下手這麼利落,他還沒看清,面前的少年就已經裸着上半身了。
脫都已經脫了,看也看完了,黃林瞬間就把男女之防扔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