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在她面前沒有一點戒備心。
周祠言懊惱的将手蓋住眼睛,輕舒了一口氣,将臉上的熱度慢慢降下去。
“笃笃。”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周祠言撈過旁邊的外衣穿上,“請進。”
“公子,小人是負責采購的總管,名叫方正,不介意的話,您也可以叫我一聲方叔,這是少當家吩咐采購的一些日用品,先給您放桌子上了,您看還有什麼需要的沒。”
一道陌生的男聲傳來。
周祠言整理好衣服後,繞過屏風走向外間的桌子,看見一個布衣打扮的大叔立在一邊,桌子上整齊的擺放着換洗衣服之類的。
緊繃的身子微微放松,面上一片平靜,聲音古井無波。
“謝謝,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了。”
方正剛想退下去,就被面前的少年叫住了。
他作為負責采購的總管,因為少當家常年在靠近山頂的地方居住,他經常送東西上來,這還是第一次在少當家的院子裡看見陌生人。
還是一個少年,心裡很是驚訝,面上仍是不動聲色,恭敬地立在一旁不動。
“那個……,方叔,你們少當家,在哪裡關禁閉。”說出的話仍是平靜無波動的,隻不過帶着微微的遲疑。
無人注意到的地方,耳垂又悄悄地染上了薄紅。
他隻是想着自己的毒沒人能問,不知道具體情況,無人能問,才不是擔心她。
周祠言不自在的摸了摸後脖頸。
方正頭低的更狠了,努力壓制嘴角的笑意,“少當家她在比這裡再高一點的那個木屋子裡反省,從這個院子出去沿着河流往上走不出半炷香便能看見。”
果然啊,這就是少當家給自己撿來的上門女婿啊。
年輕真好。
已至中年的大叔不由得感歎道。
周祠言完全沒注意到方叔的異常,緊接着問了一句:“有人給她送飯食嗎?”
方正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地開口:“沒有。”
其實是有的,大當家才不會餓着少當家呢,隻是讓她關禁閉限制她的行動,讓她反省一下不要孤身跑到危險的地方,給她點兒懲罰讓她老實點。
雖然并沒有什麼用就是了。
周祠言微皺了下眉,淡然開口:“好的,謝謝您。”
方正連忙搖頭說不必客氣,接着就轉身退出屋了。
晌午,太陽高照,日光打落在屋内,暖洋洋地讓人感到舒适。
周祠言看着桌上剛送來的豐富吃食,猶豫了半天,如墨般漆黑的眼中閃過一絲掙紮,還是将幾個葷菜裝進了一邊裝飯的食盒。
慢慢的出了院子,按照方正說的路沿着河流繼續往山上走。
河邊路滑,還布滿了植物花草什麼的,周祠言沒離河邊太近,他身上有傷,害怕滑倒,手上的飯可就全灑了。
這邊本該送飯的方正瞧見少年掂着食盒上了山後,笑呵呵的又原路返回了。
他就知道,他可真聰明,他就猜到少年該給他家少當家送飯了,今天中午專門吩咐人做飯多點分量。
少當家出來後可要好好感謝他。
周祠言沒走多久就看見了一個被樹蔭掩蓋着的小木屋,整齊幹淨,像是從森林裡自然産生出來的一樣。
毫無違和感,甚至木屋上還纏繞着許多藤曼,與森林融為一體。
走到木屋門口處,發現比他還低半頭的木門被鐵鎖鎖上了,隻有上面一個可以容納一個頭的木闆蓋着的窗口。
周祠言彎下腰輕輕的推開一點縫隙,還沒來得及看,就被一個突然出現的手給握住了手腕。
握着的手柔弱無骨,抓着的力道卻不小,如鐵鉗一般箍着自己。
一道充滿警惕的女聲傳出:“誰?”
周祠言一頓,沒有再掙紮,輕聲說出:“我,周晏。”
如玉般的手一頓,接着窗口處就出現了一雙小鹿眼,驚訝的瞧着自己,手上的力道也驟然放輕。
活潑輕靈的聲音響起:“周晏,你怎麼來了?”
嗓音中還帶着濃厚的笑意。
跟剛才的戒備警惕判若兩人。
“我來問下我的毒要問誰解,順便我的飯太多了,我來看看你有吃的沒。”
隔着一道木門,江明月都能感受到他的不自在與心虛,抿嘴一笑。
沒有揭穿他,“我還沒有吃飯,都快餓死了,你真好,還來給我送飯。”
不自覺的撒嬌語氣讓周祠言身體僵了僵,耳尖染上薄紅。
“我是順便給你送吃食的。”
“嗯嗯,我知道啦。”
江明月沒有說謊,她确實快餓死了,都快過飯點了,方叔都沒把飯給她送過來,她本來想着再不來她就将鎖掰斷出去了。
吃完飯再回來。
誰知道等來了彎着腰而往裡面看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