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言看見嬌俏精緻的小姑娘從旋轉木梯走上來,後面還帶着一個少年,少年樣貌平平無奇,身姿卻挺拔如松,表情冷淡無波,看見他時還微微鞠躬問好。
溫如言微微移開視線,捋了捋自己濃密的白胡子。
陰陽怪氣完後也不管後面的兩人,徑直回了紗簾後。
“溫爺爺,我不是一直在山上練功嘛,你看我現在這不就來看您老人家了。”江明月拉着周祠言也趕緊鑽進了簾子裡。
印入眼簾的是一張大紅檀木桌子,上面擺放着無數的需要研究的藥材和書籍,後面是無數個小櫃子,裡面裝的是數不清的珍稀藥材。
旁邊有一個藥爐,上面浮着滾滾煙霧,散發着濃重的藥香。
“哼,你是來看我還是來給這小子治病啊。”
“要不是現在有求于我,恐怕都忘了有你溫爺爺了吧。”
溫如言拒絕她的狡辯,自顧自的擺弄桌子上的藥材,眼神卻透露着一副看她還能怎麼解釋的傲嬌樣。
江明月誰啊,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笑嘻嘻的迎了上去,站在桌前,“溫爺爺,不是我不想來,實在看您的代價太大了。”
講完還頗為委屈的撇了撇嘴。
溫如言回想了下自己幹的事,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虛,但也就是一瞬間,因為他下一秒就挺直了腰杆。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這是為醫術的進步獻身,多麼偉大的事啊,你們一個兩個的都避讓不及,都不來我這裡了,我一個老頭子多麼孤獨啊。”
江明月看着對面泫然欲泣的老頭,嘴角抽了抽,誰被紮幾針疼的要死後還敢來啊。
來了幹嘛,找紮啊?
江明月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嗯,她沒那麼偉大,不想為醫術的進步被紮成刺猬。
“溫爺爺,你别演了,封叔不是已經答應來陪你了嗎?”
答應來被你紮,江明月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溫如言想到那個大塊頭一臉凝重的踏進他的易閣,非常“樂意”的提出要來配合他實現醫界的進步,隻不過要他幫明月丫頭救個人。
他正因為沒有人試驗他的新發明而發愁呢,簡直是瞌睡了送枕頭,來的正是時候,他是真的很樂意的就接下了。
閣樓之所以被稱為“易”,就是因為每一個來尋醫的人都要與他交換東西,他救人,而求醫者需要給出他想要的東西。
當然了,對于自己看大的丫頭他還是有着幾分特殊對待的。
溫如言強撐着自己的臉面,切了一聲,“就你牙尖嘴利。”
江明月一看就知道他松口願意為周祠言看病了,甜甜的叫道:“溫爺爺最好了。”
白發老頭傲嬌的哼了一聲,伸出手招呼着周祠言去一邊的椅子坐下,“小子,過來這邊。”
周祠言在江明月後面看了半天兩人的互動,知道這個老人家不會為難她,就放下心來,默默的在一邊聽江明月跟他争辯。
才聽到溫如言讓他過去,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江明月迫不及待地拉着坐在了椅子上。
溫如言看着月丫頭還牽着那臭小子的手腕,冷着臉走過去将她擠到一邊,“别在這妨礙我。”
江明月也不惱,從善如流的松開周祠言的手腕轉身到他倆的前面,乖乖巧巧的站着。
趁溫如言不注意,背着老頭子做了個鬼臉。
周祠言看着少女古靈精怪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在溫如言看過來的時候瞬間收斂了下去。
感受着手腕尚殘存着的溫熱觸感,不自在的轉了轉手腕,下一秒被一個稍有些皺紋的手握住。
周祠言身體一瞬間緊繃,控制着自己沒有下意識地甩開并且攻擊。
兩根手指搭在自己手腕上,過了一會兒又看看他的眼睛。
不到半炷香就收回了手,溫如言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不似之前放松又傲嬌。
“你中的這毒……不好解。”
“那,要怎麼才能解開?”
一句話出來,江明月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連忙問出聲,能讓溫爺爺說難,這毒恐怕真的難以解開,甚至是沒有把握可以解開。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在場的第三個人因為他們的對話,内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