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中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她的侍女雲衣,隻得無功而返重新回到門口。
周祠言不死心的又敲了敲還喊了兩聲她的名字,這回聲音更大了,結果裡面還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靜默片刻,周祠言伸出手試探的推開了房門,屋内裝飾簡單,有一個軟榻正對着房門,上面橫插着木桌,上面放着一個花瓶裡面插着從院子裡摘下來的桂花枝。
屋中間橫放着一大面屏風,繡着大片大片的雲彩上面點綴着山茶花,顯得絢麗又雅靜。
透過屏風隐隐約約可以看見裡面床榻的大緻輪廓。
周祠言沒有往裡面進,站在離門口近的地方低垂下視線。
“明月姑娘。”
裡屋還是沒有動靜。
“江明月。”
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是衣服與被褥摩擦發出的聲音,伴随而來的還有少女軟軟的抱怨。
“幹嘛啊,大清早的嘀嘀咕咕的,我要再睡一會兒。”
聲音輕軟還帶着清早沒睡醒的迷糊,不像是抱怨更像是撒嬌。
周祠言揉了揉耳朵,腦海裡再次冒出她果然還小的想法。
猶豫半天還是無奈出聲“明月,該起床了,我們今天要去找封叔。”
裡面又傳來一陣翻滾摩擦的聲音,似乎是在賴床。
“不過你要是實在起不來,我們就晌午再去吧。”
周祠言打算先離開房間,他一個男子一直待在女孩子的閨房不太好。
結果話剛落,屏風旁邊就走出來一個少女,身着白色裡衣,外面披着輕薄的紅色外衣。
趿拉着繡花鞋邊揉着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邊抱怨他:“阿晏,我都說了要把我叫起床的,你說一句話就走了。”
眼前的姑娘一頭淺棕色的頭發卷曲着披散在身後,睡的亂糟糟的,臉色紅潤,眼還微微眯着,似乎是睜不開,嘴裡還軟乎乎的抱怨着他。
周祠言瞬間背過身去,耳尖通紅,急聲道:“江明月,你怎麼不把衣服穿好再出來。”
自從那一天告訴他可以去習武後,江明月就不允許他再叫她“明月姑娘”,連“江姑娘”,“江明月姑娘”都不行,因為他都試了一遍。
無一例外都得到了小姑娘飽含不滿的瞪視,最後還是在江明月的“威壓”下别别扭扭的改了稱呼。
她說他是她的朋友,怎麼可以叫的還如此的生分,還質問他是不是不想跟她做朋友。
周祠言擔不起這種罪名,一個稱呼而已,他适應适應也就叫習慣了。
完全不提一開始出口叫她明月時,面具下的臉都憋紅了,畢竟他已許多年沒稱呼别人如此親近熟撚,還是個女子。
今天看見她賴床的樣子,明月兩個字就這麼順滑的說了出來,大概是因為他心裡感覺她行為處事還是個小姑娘,心裡已将她當作妹妹看待。
想到此,周祠言僵硬的身體微微放松,嘴裡還帶着稍帶些擔憂的訓斥:“屋子裡有男人的時候不能就這麼随便披個衣服出來。”
“不對,就不能讓外男進入你的閨房。”
周祠言甚至感覺到了老父親才有的頭疼,她怎麼這麼沒有防備心。
說完之後半響才感覺到後面一直沒有聲音,表情微滞,他雖然心裡将她當作自己妹妹了,但是說到底隻是他自己自以為是,畢竟他哪來的資格能成為她的哥哥,他的命都是她救回來的。
黑眸轉瞬暗沉下來,蒙上一層薄霧,遮擋着裡面一切情緒和心緒。
周祠言轉身,眼神躲避着那邊,語氣輕松自然:“我剛才隻是随口說說,你不必把我的話當真,你自己決定就好。”
表情淡然悠閑,似乎剛才的教訓真的隻是他随口說的。
半響,後面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垂落的手微微握緊,面容有些緊繃。
周祠言終究控制不住的往江明月的方向瞟去,暗沉沉的黑眸在瞥向少女時驟然呆滞。
“……”
江明月盤腿坐在軟榻上,臉頰對着他單手托腮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