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律白邊說着,邊側身想要将煙按滅,怕嗆到她。
下一秒,手中的煙卻被不輕不重的力道拿走,沈晞看着此時夾在自己指尖的煙,又看了眼傅律白,她很好奇,他口中的煙是什麼感覺。
她将煙慢慢的咬進口中,可視線卻一錯不錯的看着傅律白,帶着幾分好奇與迷離的茫然。
這樣的眼神,傅律白在不久前才剛剛看過,臉被汗水與淚水浸透時,她也是這樣看着他,迷離又微微上揚的眼尾,像是帶着鈎子一樣的勾人。
傅律白的眸子不由得深了起來,喉嚨微癢,垂眸看着她。
她殷紅的唇齒微張,煙霧彌漫在他們兩人之間,她姣好的面容時隐時現,可那微張的殷紅柔軟的唇卻格外的清晰,就像是邀請。
沈晞被嗆的輕咳了聲。
傅律白卻眼神沉的快要滴出水來的,扣住她的頭,狠狠吻了上來,她未吐出來的那餘半煙霧便渡進了他的口中,一同分享着。
那剩下的少半根煙,便在沈晞指尖一點點燃盡,她在傅律白肩上亂抓時,還沒習慣的掌握好分寸,燙了他一下,被他微躲後,抓住了她的手腕,就那樣舉着。
瑩瑩的猩紅光亮像是蠟燭為他們助興,直到燃盡,沈晞的胳膊舉得有些酸時,這個吻才結束。
自始至終,哪怕傅律白被燙到,也沒影響這個吻。
至少這一刻,沈晞覺得他們是一樣的,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想結束親吻。
沈晞覺得,煙得味道并不好,但這個吻的味道她很喜歡。
等接完吻後,沈晞輕扒拉着剛剛他燙到的地方,衣服被燙的有些皺了。
“沒事吧?”她邊扒拉着衣服想看裡面,邊問,看不太清,又拉了拉他的一領口,睡袍本就松垮垮的系着,這樣一拉輕易的便露出了他半個肩。
然後她便被自己看到的驚呆了。
傅律白是個沒怎麼受過人間疾苦的大少爺,皮膚也自然是白皙光潔的,但此時圓潤光潔的肩膀着,全是縱橫交錯的抓痕,有一道甚至還在有點微微冒血,在這雜亂交錯的劃痕下,那微微燙紅了的一個小圈,竟然顯得無關緊要了。
傅律白垂眸看着她,唇角竟然還帶了些笑意,像是在欣賞她看自己傑作時的表情,又像是打趣的反問:你說呢?
沈晞簡直說不了,也沒眼看,甚至不敢和傅律白對視,隻垂着頭甕聲甕氣細若蚊呐的問:“要不要上點藥啊?”
而後,便聽到傅律白極緻歡愉的悶笑。
“可不能,茜茜小姐的傑作我得好好留着看,上藥好的多快啊。”
沈晞惱羞成怒,那點事後本該有的不好意思或者羞赧此時全變成了張牙舞爪,“我用不用再給你找個加深疤痕的藥再給你塗上啊?!”
傅律白好像還真認真思考了下,饒有興緻的說:“也行,你有麼?就當留紀念呢。”
說完,他還眼尾微垂的輕笑,笑的有些風流與落拓,就好像,真的已經想到了那個畫面,以後日日身上都有這麼一通痕迹。
紀念什麼?
初|夜麼?
也不怕以後得老婆看到後亂想麼?
她是沒有這東西,又覺得這劇情有些熟悉。
想起來了,是《倚天屠龍記》,可她究竟是珠兒呢還是趙敏。
大概是珠兒吧,那可真不是什麼好結局,被人劃花了臉又死無葬身之地。
沈晞一直覺得這才應該是珠兒的結局,周芷若全局安排的那麼穩妥又怎麼會給珠兒留口氣不再探一探,明明隻是一順手的事。
還有後面,不過是金老爺子的手下留情。
可就算還有後面,她和增阿牛的結局,也不過還是相忘于江湖,從此他也隻是張無忌,再也沒增阿牛。
因為這個,哪怕經過巨大的消耗雖然沒吃晚飯的沈晞也沒了什麼胃口。
她看着面前的豬肚雞,才想起兩個多小時前,兩個人的荒唐,也幸虧這是煲湯禁躁,才沒出什麼事故。
她可不想失了火,被人找進來,發現兩個人竟然是在上面幹着這種事,而上社會新聞。
那樣,就太人盡皆知了。
但是還是燒得有些幹,慢慢地一鍋湯,隻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大概這還是她去洗澡時,傅律白才想起來關的,又或者,是他洗完後才想起。
看着這幹幹有些蔫的竹筍,沈晞那點羞恥又慢慢燒了起來。
傅律白卻十分自若從容的為她盛了一碗,淺笑着說:“抱歉,丢了水準,沒能讓你吃盡興,我認識一家老字号的老師傅做腌笃鮮十分有一套,等改日帶你去,賠這一頓的罪。”
吃什麼盡興?
盡什麼興?
她見到他到現在,可隻吃過哔——
沈晞面無表情的舀了口湯,下一秒她眼睛微微睜大,竟然出乎意料的鮮。
她又吃了塊小排,炖的十分的軟爛又入味,明明本來沒有什麼胃口的她,頓時間食欲大開了起來,最終,也不知是她餓了吃什麼都好吃,還是傅律白做的所以她覺得格外的好吃,亦或是傅律白找來的都是極其新鮮優質的頂尖食材,又或者是得益于、中途的那件意外插曲而讓湯炖煮的時間更久,所以歪打正着的格外好吃,反正沈晞足足吃了兩大碗才餍足的靠在了椅背上。
飯飽喝足,人就會變懶變困倦與遲鈍放空,進入賢者模式,連情緒感知都變得微乎其微就覺得自己是一癱,所以她平靜的沒有心理負擔的躺到了剛剛的床上。
也就發現,床單被套被換過新的後,頓了那麼一下,又“那麼一坨”的躺在了那兒,然後微微驚訝的也隻有傅律白竟然還會換被套呢,連她自己換起來都有點狼狽。
不知道他換起時,是也如他平時那般從容,還是也很狼狽,那是個什麼畫面呢?
無論哪個,都似乎很難以想象又有趣。
下次他再換時,她一定要在旁邊看,不過,還有下次麼,她還能看得到麼。
傅律白本想問她,還要不要看個電影,時間不算早但也不晚,才十點鐘。他這個卧室裡,也有個投影,但從來沒用過,不過看她眼神木木有些發離,大概是不用了。
怕将她的困意吵醒,隻輕聲問她,還用不用等。
在見到沈晞極其小幅度的搖頭後,“啪”的一聲輕輕将燈關掉,而後躺了下來,自然而然的将人抱進懷裡。
沈晞早已經半睡不睡,這樣的動作以姿勢并沒有讓她來得及有什麼情緒,便在他懷裡睡着了。
隻不過半睡半醒間,她忽然覺得胸口有些微涼,隻一下,便又很快融入體溫。這麼輕微一下根本抵不過困意,下一秒便徹底沉沉的睡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自然也不知道,傅律白溫柔的攬住她的脖子,又輕輕吻了下她的唇,才心滿意足的睡去。
有風吹過,微微掀起紗簾的一角,窗外的月光透出縫隙照進來,留下滿室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