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跳監測儀開着。"布魯斯沉默了一瞬間，扔去新的多米諾面具。

...冷靜，不會出事的。

哥譚老城區的排水管道在迪克腳下震顫。雙面人的硬币在月光下第十三次彈起，鍍鉻表面倒映出少年羅賓被汗水浸濕的鬓角。

當硬币叮當落回掌心時，迪克終于看清兩面都刻着奇怪的笑臉。

"該換新把戲了。"

迪克甩出三枚羅賓镖封住退路，雙面人的機械義眼突然溢出電流，他狂笑着掀開風衣，露出綁滿微型炸彈的胸膛——每顆炸彈的倒計時都所剩無幾。

“我也不是很想和你同歸于盡，小鳥。”

排水管道的鐵鏽味突然變得甜膩。迪克後撤時踩碎了地面積水裡的月光，水面下的壓力傳感器發出毒蛇般的嘶鳴。

"你還不夠格呢。"雙面人舔着開裂的嘴角，暴雨在此時傾盆而下。迪克的多米諾面具電路在潮濕中短路，火花四濺。

少年扯下面具的瞬間，集裝箱頂棚的液氮罐轟然爆裂，寒霧在他睫毛上凝出冰晶。

迪克的抓鈎槍卡殼了。他試圖徒手攀上起重機鋼索，發現每個焊接點都被替換成磁力炸彈——正是他上周從黑面具倉庫繳獲的那批。

雙面人的硬币在鋼索盡頭閃爍："選A面炸斷左手，B面炸斷右腳。"

少年突然松開鋼索。自由下墜時他抽出腰帶裡的電磁脈沖器，爆炸的藍光中瞥見集裝箱夾層藏着一個熟悉的人——這個發現讓他遲滞了0.3秒。

很熟悉，但迪克确認他沒有見過這個人。

就是這瞬間，生鏽的吊鈎橫掃而來，安全繩纏住他脖頸的力度精确得像是外科手術。

迪克在窒息中掙紮，模糊的視線裡出現雙面人扭曲的臉。硬币第無數次彈起，這次是嶄新的哥譚紀念币，兩面都印着布魯斯·韋恩的側臉。

"遊戲該收尾了。"雙面人按下遙控器的動作優雅得像樂團指揮，整個碼頭突然陷入死寂。

迪克最後的意識停留在突然靜音的世界。他看見自己的血珠懸浮在空中，雨滴凝固成晶瑩的匕首，雙面人的風衣下擺定格在某個詭異的弧度。

然後所有的聲音如潮水般湧回耳膜，伴随着某種尖利的、不屬于人類的笑聲。

“哈哈哈!”

紫色西裝的下擺掃過他的鼻尖。迪克努力擡起沉重的眼皮，看到雙面人像斷線木偶般癱倒在積水裡，後腦嵌着一顆子彈。穿着紫色條紋西裝的陌生人蹲下來，青白的臉龐從陰影中浮現，裂開的紅唇幾乎碰到迪克顫抖的睫毛。

“羅曼這個蠢貨，他怎麼敢傷害你呢...?”

"小鳥該學會認巢了。"帶着化學藥劑甜味的氣息噴在少年臉上。迪克想要揮拳，卻發現連指尖都無法顫動。

陌生人的綠發在暴雨中紋絲不動，仿佛塗着某種凝固的顔料，當他的手掌貼上迪克頸動脈，少年聽見布魯斯在通訊器裡的怒吼——那聲音卻像隔着深海傳來般模糊。

"你是..."迪克用盡最後力氣咬破舌尖，血腥味讓他短暫清醒。陌生人的瞳孔突然放大，虹膜裡旋轉着死水般的熒光綠：

“噓...黃金男孩，這是一個小秘密。”

哥譚警局的探照燈刺破雨幕時，迪克的瞳孔已經渙散。他最後看到的畫面是紫色身影哼着童謠離開，雨傘尖在地面劃出的痕迹組成巨大的笑臉符号。監測手環的警報在蝙蝠洞炸響，布魯斯攥緊方向盤，車載電腦顯示迪克的心跳停在了17:23分。

傑西感到好極了，蝙蝠俠應該會氣死的，你看，你把你的羅賓鳥放了出來，所以他被小醜抓住了，小醜會對羅賓鳥做什麼呢？蝙蝠俠你是否真的能承擔?

就讓我們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

“醒醒，我讓你來補覺的嗎?”

黑暗像浸透瀝青的棉花塞滿迪克的顱腔。當意識重新聚攏時，他首先聞到的是劣質化妝品嗆鼻的味道，接着是鐵鏽與消毒水交織的刺鼻氣味。

睜開眼的刹那，聚光燈刺痛了他殘留着液氮灼傷的視網膜。

"J叔叔等你很久了。"

輕快的男聲帶着誇張的顫音。迪克發現自己被結結實實的綁住，半躺在角落，皮帶扣的鎖眼被堵死了，二十米外的陰影裡，紫色西裝的輪廓正在用手術刀削蘋果。

"讓我們猜猜蝙蝠需要多久才能找到你呢？"

陌生人突然出現在光暈邊緣，胸口别着一支白花，"其實我希望能和你有更多時間相互了解，但我更希望他早點找到你，不然劇本怎麼開始呢?"

他的皮鞋尖挑起迪克的下巴，似乎在端詳，“唔，你這張臉真是讨人厭，需要J叔叔提供幫助嗎？”

地闆緩緩升起面全息投影——黑面具的老巢，蝙蝠俠從天而降，戰甲裂縫裡滲出的血在夜視鏡頭下泛着詭異的藍光。

“認真看，看看這次蝙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