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恩的機械面罩迸濺出電火花，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他渾身是傷——左肩的液壓管斷裂，綠色的強化液像血一樣滲出，右腿的肌肉因過度膨脹而撕裂，可他的動作卻更加狂暴，仿佛痛覺早已被徹底抹除。

蝙蝠俠剛撐起身體，貝恩已經如失控的列車般沖來，一拳轟在他的胸口。

"咳——！"

這一擊幾乎砸碎了他的呼吸，蝙蝠俠猛地咳出一口血，身體撞穿半堵殘牆，碎石和灰塵轟然傾瀉。

他躺在廢墟中，面罩的顯示屏閃爍着紅色警告——肋骨可能骨裂，内髒受到沖擊，戰衣的減震系統已經超負荷。

貝恩的腳步沉重逼近，地面随着他的步伐震顫。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蝙蝠俠，機械音冰冷而扭曲："蝙蝠俠是哥譚的恐懼，而貝恩從不恐懼。"

蝙蝠俠的視線有些模糊，但倒計時的紅光依舊刺眼——

00:23:12

時間不多了。

他咬緊牙關，手指深深摳進地面，強迫自己站起來。血液在口腔裡泛着鐵鏽味，但他的眼神依舊冷硬如刀。

"還沒結束。"他嘶啞地說道，緩緩擺出戰鬥姿态。

貝恩的機械眼閃爍了一下，似乎在評估這個搖搖欲墜的對手還能撐多久。

然後，他再次沖了過來。

蝙蝠镖的寒光剛閃，貝恩已掀起整塊混凝土牆充當護盾。碎飛镖尚未落地，黑色披風已如刃般切進他的防禦圈——蝙蝠俠的胫骨帶着全身旋勁砸在貝恩格擋的小臂上，金屬護甲竟被踢出蛛網狀裂紋。

貝恩後撤半步卸力，反手抓住蝙蝠俠尚未收回的腳踝要砸向地面，卻抓了個空——那竟是殘影！

真正的攻擊來自上方，蝙蝠俠倒懸着将高頻震蕩器按在他後頸的神經接口上。

貝恩第一次發出機械故障般的嘶吼，但戰鬥本能讓他立刻肘擊身後。蝙蝠俠提前預判般後仰，這一肘轟碎了頭頂的消防管道，高壓水柱頓時将兩人淋透。

水流接觸貝恩暴露電線的瞬間，蝙蝠俠甩出的帶電繩索已纏上他的液壓關節。

倒計時顯示00:18:33時，貝恩突然發現自己的追擊路線總被預判——蝙蝠俠正引導他撞向承重柱的裂痕處。

這個認知讓他狂暴地撕開胸前裝甲，露出内置的微型反應堆："你找死！"

蝙蝠俠在藍光蓄能時眯起眼睛——終于找到動力源。

他的拳腳化作一片模糊的黑影，每一擊都精準轟在貝恩裝甲的接縫處。

貝恩剛想反擊，一記手刀便劈在他肘關節的液壓閥上，機械臂頓時洩壓般垂落半秒——而這半秒已足夠蝙蝠俠的膝撞狠狠頂進他的腹部，強化肌肉在沖擊下發出橡膠撕裂般的悶響。

"嘎吱——"

貝恩踉跄後退，背後的液罐導管被蝙蝠俠拽住，猛地一扯，整條輸液系統發出不堪重負的金屬哀鳴。

他怒吼着揮拳橫掃，卻被蝙蝠俠矮身閃過，同時一記掃腿狠狠踢在他支撐腿的膝蓋側關節。

咔嚓！

貝恩單膝跪地，地面被砸出蛛網狀的裂痕。他試圖起身，蝙蝠俠的肘擊卻已如戰斧般劈下，正中他後頸的神經接口。

機械面罩爆出一串電火花，貝恩的視野瞬間閃過一片猩紅的亂碼——他的戰鬥系統正在崩潰。

蝙蝠俠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一記回旋踢将他踹飛數米，貝恩龐大的身軀撞塌半堵殘牆，煙塵四起。倒計時的紅光映在蝙蝠俠冷峻的面罩上，他緩步逼近，聲音低沉如鐵：

"結束了，貝恩。"

貝恩掙紮着想要站起，卻發現自己的四肢正不受控制地痙攣——蝙蝠俠破壞了他的注射閥，此刻他的身體正在背叛他。

"不......可能......"貝恩的機械音嘶啞斷續，瞳孔劇烈閃爍，"你......怎麼......"

蝙蝠俠甩了甩染血的手套，瞥了一眼癱倒在廢墟中的貝恩——那具機械強化的軀體正不受控制地抽搐，面罩下的眼睛忽明忽暗。沒有補刀的必要了。

"便士一，讓戈登接管現場。"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阿爾弗雷德的回應帶着明顯的擔憂："您左側第三到第五根肋骨出現骨裂，右側肩胛肌群嚴重拉傷，建議立即——"

"沒時間。"蝙蝠俠打斷他，踉跄着從碎石堆中站起。戰衣的減震系統早已過載，每走一步都能聽見關節處的金屬摩擦聲。

他扯下破損的披風殘片，随手丢在燃燒的廢墟間，腳步卻絲毫不停。

遠處，傑西的廣播聲再次響起，帶着戲谑的顫音："哎呀呀，看來我的大玩具不太中用呢~"他的笑聲刺耳，"不過别擔心，蝙蝠俠，我會...永遠等着你。"

蝙蝠俠沒有理會，隻是沉默地向前走去。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拉長，影子如同另一道披風，沉重卻筆直地刺向阿卡姆最黑暗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