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我對努爾哈赤佩服得五體投地，果然我的虎子哥又有武力又有腦力，簡直就是神人啊神人。

“不愧是我虎子哥！好厲害啊！跟着你總覺得自己智商被碾壓。”我對他豎起拇指瘋狂比贊，他樂得都快升仙了，我忙趁機說：

“可你不是和李如章不對付嗎？萬一他偷偷給你使絆子怎麼辦？要不我幫你監督他？”我本意就是想親自去哈達城救東哥，奴耳哈赤豈會不知我的真實想法？笑了笑說：

“不用，我讓阿岚跟着他，他絕對比黑風對我還忠心。”

“……”行吧，我算是明白了，敢情努爾哈赤這是利用李如岚拿捏李如章啊，看來他也覺察到二人的關系不一般了。

“你不必拐彎抹角的試探我，有什麼事直說便是。可我絕對不會答應你去救東哥，以後也不再允許你與她有任何瓜葛。從此你與她便是形同陌路，而我也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找她麻煩。”

“好，我答應你。”既然如此，我還能怎麼樣呢？不論是我還是東哥，與努爾哈赤對抗都無異于蚍蜉撼樹。他既然答應我不再找東哥麻煩，我就也該乖乖聽他話不再去想東哥。

隻希望東哥能渡過此劫，平安回到葉赫城。

可回去之後呢？她仍然繼續扮演着自己和親工具政治犧牲品角色？将她推回那個火坑？如此救與不救又有什麼區别。

“可你能不能不要送她回葉赫城？放她遠走高飛，救她脫離苦海……”

我越說越小聲越說心裡越沒底，究竟如何對她才是最好的安排？我又有什麼資格去決定别人的命運呢？

“每個人生來都有自己的命，旁人無權幹涉，隻能靠她自己努力。此女心高氣傲，絕不會委屈自己做任何事。未來何去何從，但憑她自己做主。你我唯一能做的，便是送她回到原點，給她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而已。”

努爾哈赤的話總是如此一針見血令人無法反駁。是啊，誰也沒有權利去幹涉别人的命運，最多隻能幫他重新來過。生死勿論，他人的未來太遙遠也太沉重，無論結果如何，你都無法承受。

……

兩日後，大軍兵分兩路，李氏兄弟率一萬軍直逼哈達城，而努爾哈赤領着剩下的大部隊繞過哈達城繼續北上前往烏拉部進發。

李如章手下有一員副将名叫郭子英，因家中排行老六人稱郭六郎，乃神機營名将之後，負責掌管軍中随行的六門大炮。

這六門大炮是李成良專門命郭家用紅衣大炮改良而成适合行軍作戰的移動大炮，攻占輝發城的時候可全指望這六門大炮。

所以出兵烏拉部努爾哈赤誰都不帶也要帶上郭六郎，因為大炮在手攻下烏拉城隻在瞬息之間。

大炮壓在隊伍最後。努爾哈赤派重兵保護，我還從未見識過大炮的威力，希望等到了烏拉城能近距離見證炮轟城門的現場直播，所以一路上總是找機會和郭六郎套近乎。

我換上軍裝僞裝成努爾哈赤的心腹接近他想要和他好好聊聊大炮，最好能在開戰的時候讓我也開上一炮。結果沒成想郭六郎這人神神叨叨的一點不合群，外表也是那種瘦小陰暗不好相處的樣子，我說了一百句他才隻回一句：“玩泡有風險，心腹大人還是回去好生服侍大将軍，這裡不适合你。”

“……”我無語的看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他，還真是個老六！

然後我就被從大軍最前面跑到大軍最後面突然出現的努爾哈赤給揪回了馬車，免不了又是一夜懲罰。

大軍馬不停蹄日夜兼程終于趕在上元節前抵達烏拉城，未免打草驚蛇，努爾哈赤特意遠在城外十五裡地安營紮寨，并且控制住方圓五裡之内所有原住民封鎖消息，命手下女真士兵辦成當地百姓散播努爾哈赤敗走哈達城的謠言混淆視聽。

原本努爾哈赤還擔心六門大炮接近城池過于明顯會被瞭望台一眼看穿，結果天公作美當夜起了大霧，他命郭六郎連夜帶六門大炮逼近烏拉城，在城門右側城牆死角處集中火力架起六門大炮，等日出後霧氣散盡城樓瞭望台的士兵才看到六個黑洞洞的炮眼正對着他們，沒來及擔心便在城牆上被開了個大窟窿，大軍長驅直入無人之境。

烏拉首領布顔被人綁着押到了努爾哈赤的面前，那個慫包原本還在床上與女人厮混，披頭散發衣冠不整一臉腎虛的模樣，見到努爾哈赤當場吓得尿了褲子，引得全場哄堂大笑。

努爾哈赤卻呵斥衆人大罵一頓，親自将布顔松綁扶他上了主座，為他斟茶壓驚訴說自己此次出征身不由己實為朝廷逼迫，說什麼咱們同為女真兄弟理該同仇敵忾一緻對外。

布顔老兒感動得老淚縱橫抱着努爾哈赤痛哭流涕，當下起誓歸順誓死效忠。努爾哈赤很快将心腹按插在烏拉各族各部，僅用三天時間就完成了勢力洗牌，并留下兩門炮送給布顔裝飾城樓。

上元節當晚努爾哈赤帶着我去城中夜市逛燈會。因為兩兵交戰傷亡甚微幾乎沒有殃及百姓，所以城中一片祥和共度佳節夜晚的燈會更是熱鬧非凡。

我激動得到處亂逛好幾次都差點走丢，那滿卻說這裡的燈會與京都相比可就差了十萬八千裡，我讓努爾哈赤有空帶我去京都逛逛，他卻嗤之以鼻道：

“那窩囊皇帝的狗窩有甚好逛的？不過是在街上擺滿紙糊的燈籠，一陣風一場雨便吹滅了。等我一統天下建都立業，定為你在天空點上萬盞明燈照亮山河，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太平盛世。”

“……”我雖然感動，卻忍不住在心中嘲笑他說大話。還萬盞明燈，他以為自己是螢火蟲？在天上離風雨更近，滅的豈不更快。

不過不能打擊他的積極性，一通感恩戴德的馬屁拍過之後，我便提着盞他剛給我買的鯉魚燈繼續逛吃逛吃了。

因為我們就隻有三人喬裝出行并沒帶随從保護，結果沒想到因為我穿戴的太過雍容華貴早就被人給盯上了，一個不留神我随人流與努爾哈赤走散，被幾個地皮流氓圍攻拖進了寂靜的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