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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方才看着我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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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七嘴八舌地說着,全都是誇阿昭姑娘的,倒是忘了地上還有一支羽箭的存在。

鄭清容在婦人們的交談中逐漸拼湊出一個身世悲慘但為人善良的女子形象,好在故事的結局還算圓滿,這位阿昭姑娘找到了家人,希望她的餘生不要再像前半生那樣颠沛流離。

視線落到深入地面的羽箭,鄭清容看到了一個寫着“彥”字的标記。

能把地面刺穿且箭身不折,不難看出這人箭術之高超。

不過讓她更為之驚歎的卻是這箭矢身上的金羽。

金羽脆弱且難得,觀賞價值遠高于實用價值,是以多用來制作珍品,用在箭身上,實在是暴殄天物,說白了就是敗家。

心底實在好奇是哪位如此大手筆,鄭清容不由得朝着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隔着泱泱人群,正好對上街角還舉着弓的符彥視線。

少年玄衣長靴,發帶高束,端坐白馬之上,尤其顯得肩寬腿長,腰細臂廣,最惹眼的要數他那迎着光的半張臉,蒙蒙光影裡長眉入鬓,線條流暢,輪廓分明,很是漂亮。

不僅漂亮,還很幹淨,他身後的世家子等人衣角鞋邊或多或少都有些塵土痕迹,唯獨他身上一塵不染。

打眼這麼一瞧,鄭清容覺得自己的眼界被一股名為金錢的外力給強勢撐開。

這少年手上的弓是做工華麗足有兩臂長的金弓,□□的馬是渾身雪練不含一絲雜色的照夜白,别的不說,單是這兩樣就抵得上十座金山銀山了,難怪箭上貼金羽,原來是财大氣粗!

先前聽得人們說什麼孟大财主,鄭清清其實沒有具體的概念,現在好了,有人這麼水靈靈地出現在面前,把“我很有錢”幾個字全寫在了臉上,讓她一下子有了實感。

這才是财主家的孩子吧,鄭清容沒忍住無聲笑了笑,也是讓她長見識了。

符彥原以為她見到自己會和普通人一樣,不是戰戰兢兢就是退避三舍,結果對方居然笑了。

笑容很淡,但确實是笑了,笑罷便錯開了視線,轉去看地上的豬崽去了。

全程眼神裡沒有半分波動,更别說畏懼之色。

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符彥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年頭居然有人不怕他,還對着他笑。

笑什麼?

笑他的箭落空了是嗎?

符彥呵了一聲。

對他來說,那不是笑,分明是挑釁。

鄭清容哪裡知道符彥把她無意間的笑意當成了挑釁,她不過是想确定射箭的人是不是殺手什麼的。

算算時間刑部司那邊應該已經知道她是假的周公子了,該有所行動了。

她起先還以為這箭是刑部司那些人弄來的,但看到箭上貼了金羽,射箭的人又是個翩翩少年郎,她就打消了這個懷疑。

少年一群人衣着華貴,鑲金嵌玉,身後侍從帶着數不清的獵物,看那架勢左右不過是世家子出遊射獵,打馬遊街罷了,并不是什麼殺手刺客,也不是沖她來的。

看了看地上被捆着的豬崽,鄭清容問了那婦人一句:“大姐還需要劁豬嗎?”

“自然是需要的,隻是現在還沒找好劁豬匠。”婦人很是苦惱。

就是因為沒有及時劁這豬崽,它才性情暴躁翻欄出逃,要是再等上幾天不知道還會幹出什麼事來。

無奈那些劁豬匠霸道得很,因為阿昭姑娘搶了他們的生意,斷了他們的财路,所以他們放出話來,說是但凡請過阿昭姑娘上門的,往後無論那戶人家開出多高的價,他們都不會去劁豬。

她早就和阿昭姑娘約好了,就算沒有上門也是已經定下的,那些劁豬匠早就知道了,是斷然不會上門了。

從事劁豬的人少,四鄰八鄉的也就隻有那麼一兩個,想要再去别的地方請,折騰不說,時間上還來不及。

鄭清容看出婦人的焦灼,提了一句:“大姐要是信得過,我可以幫忙。”

婦人看了一眼她的打扮,有些懷疑:“小哥會劁豬?”

實在是眼前的人青衫布衣,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讀書人,哪有讀書人會劁豬的?

“不像嗎?”鄭清容順着婦人打量的眼光看了一眼自己,笑道,“以前在家鄉的時候替鄉親家的豬劁過,劁過的都說好。”

這倒不是她胡扯,她在揚州确實幹過劁豬的活。

畢竟她和陸明阜年幼時都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都說吃人嘴軟,她和陸明阜也不能白吃不是,所以閑暇之餘陸明阜會給鄉親們的孩子輔導功課,她也會幫忙做些事抵飯錢,諸如放牛劁豬什麼的事沒少幹,既能幫忙做事,又能找機會見師傅學東西,一舉兩得。

雖然人們總說她是個不識字的傻子,但那都是針對她所說的話,對于她做事,剛開始是有些不放心,但後來不僅沒出過什麼問題,還每次都能把事做得很好,久而久之倒是讓人放心她幫忙了。

不過後來長大了些,她和陸明阜有了基本的生存能力,便搭了個家開始自己做生活,雖然也時不時給鄰裡鄉親搭把手幫忙,但她的重心也開始朝個人技能轉移。

再後來,她女扮男裝做了佐史,幾乎都是以鄭佐史的角色出現,除了處理公務也會和鄉親們打成一片順手幫忙什麼的,這個時候倒不用遮遮掩掩怕人發現不對,但相應的,馮時就很少出現在人們視野裡了,隻時不時出來露個面表示自己還活着。

不過饒是她再怎麼成長變化,馮時不識字說瘋話的傻子形象似乎深深烙印進了人們眼裡,無論什麼時候,隻要提起她,都會說她是個大字不識的傻子。

并且因為有傻子這個先入為主的形象在,人們對于她長什麼樣子似乎沒那麼注意,準确來說是忽略了她的長相,所以後來她稍作改換,女扮男裝做了揚州佐史也沒人認出她就是馮時。

見婦人有所顧慮,鄭清容又補了一句:“不收錢,劁壞了包賠。”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周圍人也在勸婦人試試:“劉家嬸子,既然遇到了個會劁豬的,不如就試試,你現在另找人也來不及不是。”

“對啊,我聽他的口氣應該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試試也無妨,這沒劁的豬多留一天就多擔驚受怕一天。”

“而且他剛剛不是說了嗎?沒做好包賠,我們大家夥都看着呢,他賴不掉的。”

周圍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應和,婦人也被說動,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态度對鄭清容道:“那便麻煩小哥了。”

事出突然,鄭清容也沒帶相應的工具,隻能給婦人交代了幾樣需要的東西。

一聽說有人要當街劁豬,不少人都覺得這是個熱鬧,想要湊上一湊,于是都幫着婦人張羅起來。

很快,熱水和草木灰都送了來,就是劁豬的刀具特殊,尋常人家壓根沒有那種特制的刀具,找了半天也就隻拿了一把柴刀。

婦人對于柴刀能否劁豬表示懷疑,鄭清容倒是無所謂,是刀就行,拿着比劃了兩下,還算趁手,便拾掇着準備劁豬。

這邊擠擠攘攘說說笑笑,完全不像是剛剛被豬鬧過一場的樣子,馬上的符彥見狀揚手把金弓抛給侍從,翻身下馬而去。

身後有少年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忙出聲喚他:“小侯爺去哪兒?”

符彥擺擺手,頭也不回地朝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他步子大,幾乎是三步兩步就到了,彼時人群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他撥開擋在自己前面的人,直接站了過去。

被他撥開的人自是不願意,好好地看熱鬧被人這麼一扒,心裡的火氣也上來了,罵罵咧咧地就要呵斥。

結果一轉頭看見是他,罵人的話在嘴裡轉了幾個旋才給憋回去,舌頭都差點兒都閃了,這下别說是罵人了,那人光是看見符彥眉毛都抖上一抖,二話不說麻溜地跑去了别的地方。

人群本就擁擠,有什麼動向都很明顯。

兩個人一進一退,很快就有人發現了符彥的存在,一個個如臨大敵,紛紛避開給他讓出一條路。

這下倒是不用符彥再撥開人了,跟前毫無阻擋,直接站到了最前面。

鄭清容正要動手,眼前光線突然一黑,一團陰影籠罩下來,擋住了她的視線,讓她不得不停下手上動作。

擡頭一看,正是先前在馬上射箭的那個美少年。

彼時美少年的目光落在略有雜亂的地面上,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自己的鞋,眉頭緊鎖面色難看。

少年人不會掩藏情緒,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尤其是厭惡的神色,鄭清容不用猜也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美少年這是嫌棄地髒呢,而且看樣子似乎很是後悔自己是下馬走過來的,一個勁瞅自己鞋子。

再看周圍,先前擠在一起的人群都離他遠遠的,活像是怕遇上什麼瘟神,想看劁豬的熱鬧又畏懼這位美少年,一時間圍上來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隻站得遠遠的,努力伸長脖子往她這邊瞧。

好端端的美少年竟然能讓百姓如此,這是身上有刺還是有毒?

不過有一點可以很肯定,這美少年出生很是富貴。

之前隔得遠,她乍一看便覺得這美少年衣着華貴,現在人到了跟前,驚覺這哪裡是華貴,簡直是富貴。

衣料是千金難求的天雲錦,腰帶是價值連城的皮革,護腕是不可多得的金縷,就連鞋子邊都用價無市的珠玉圍了一圈。

最誇張的要數他腰間挂着的那柄短劍,刀柄含金,劍鞘上都鑲了各種價值不菲的寶石,不多不少正好十六顆,陽光下金光閃閃,珠光寶氣。

先前的金弓就已經讓人瞠目了,沒想到還有一柄金劍。

不愧是有錢人。

尋常人很難駕馭這樣穿金戴銀的打扮,尤其是這麼多華貴的物件悉數堆疊在身上,搞不好就很容易顯得庸俗,普通男子穿在身上隻會是災難,但這個美少年完全能壓得住這身穿着,整個人往這裡一站,就連天地都為之失色。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還是鮮少見到有人能襯托衣裳的。

鄭清容不知道他是誰,但這麼有錢必然不是籍籍無名之輩,便開口詢問:“這位兄台可是有事?”

聽得她開口,符彥也不再去看什麼鞋子地面了,轉而對上她的目光。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似乎要在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除卻先前隔着街道遙遙相望那一眼,符彥腦海裡并沒有與這個人有關的其他印象。

準确來說,這世上能讓他記住的人壓根就沒幾個。

從來都是别人記住他,他才不需要去費腦子記别人誰是誰。

“你不認識我?”符彥沒有回答鄭清容的問題,而是反問她。

鄭清容眨眨眼:“兄台介紹介紹我不就認識了?”

符彥嗤了一聲。

難怪方才敢挑釁他沖着他笑,原來是不認識自己,無知無畏。

看來看去也沒看出什麼,符彥便把視線挪到了被鄭清容按着的豬崽身上。

經過先前那一遭,豬崽身上有些髒,似乎知道接下來要失去什麼了,哼哼唧唧的,哪怕是被綁着也很不安分,四肢不住掙紮扭動。

符彥蹙了蹙眉,眉目間難掩嫌棄之色,問鄭清容:“做什麼?”

原本有些亂亂的人群因為他的到來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也是這個時候人們才注意到地上那支箭上的金羽,整個東瞿也就隻有一個人這樣拿錢燒着玩,此刻見到箭矢是主人幾乎是瞬間就想明白了為什麼會在這裡遇見他,看來是先前逮豬的時候惹了這位小霸王不高興,來找場子了。

誰不知道符彥這個小霸王目中無人眼高于頂,在京城素來是橫着走的,惹到他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衆人目光在符彥和鄭清容身上來來回回地轉,都在想今天這事會以怎樣的結局收場。

婦人也是知道符彥的行事作風,想要出言提醒鄭清容幾句,無奈符彥壓根不給她機會,一個眼神掃射過來就讓人不敢再多話。

“劁豬。”鄭清容不清楚這其中的内情,回答得很是幹脆。

見符彥似乎不是很懂劁豬是什麼意思,她還特意解釋了一句,“和淨身去勢是一個意思。”

聞言,符彥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看鄭清容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似的。

大概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當街做這種事,表情很是複雜。

鄭清容一看他那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過也正常,富貴人家的公子,哪裡接觸過這些。

“兄台你有所不知,豬不劁不胖,肉質口感也不好,現在雖然是不大好聞,但長膘後吃起來就香了。”

鄭清容有意給他解釋一下這樣做的原因和必要性,但符彥壓根不想知道,打斷她直切正題:“我且問你,先前為何攔我的箭?”

鄭清容哦了一聲,敢情在這兒站半天是為了問這個。

她也沒什麼好隐瞞的,事都做了,還怕告訴他人?于是正色道:“豬崽發狂傷人,兄台一箭射殺雖然能及時遏制事态發展,但蓄養豬崽的人家不就因此損失了一頭豬?多少人家一年到頭就指望着一頭豬過個好年,直接射殺未免太過可惜,既然有别的法子阻止它傷人,又何須傷它一條性命?”

從小錦衣玉食在錦繡堆裡長大的符彥從未想過這個層面,被她這麼一說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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