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印象中，艾奧裡亞并不喜歡把事情推給别人幹，尤其是有危險的事情。剛才他說他那點小傷不礙事，難道不是真的？連這區區小事他也做不了？

艾奧裡亞瞅着黑寶石，回答：“因為你不怎麼受它的影響。像永葆青春什麼的，你根本不關心。感到自身安全的人，才容易起非分之想。”

碧琳達一聽，吐了下舌頭，說：“說白了，就是我太弱嘛，自身難保，不會想别的了。”

她照辦了，把黑寶石拾起來裝好。

端詳着這個陶罐，艾奧裡亞想到一個傳說中的容器，它一旦打開，各種災禍就一齊飛出來。這個危險的東西，務必交給雅典娜封印起來。

莫裡森接到電話，火速趕來，等在城堡門口的艾奧裡亞向他簡述了案情。

莫裡森聽完，說：“那得先把現場封鎖起來。”

“你來安排吧，我們先走了。”艾奧裡亞說着，跨上摩托車，又招呼碧琳達坐上後座。

“好的。”莫裡森答應，又瞟瞟碧琳達，眼神裡盡是八卦。

八卦卻不說出來好讨厭，碧琳達心裡埋怨，讓人都沒法辯解，艾奧裡亞把這麼大的案子撂下走人，根本就不是忙着約會，而是要把陶罐送到聖域封存。

他沒有向莫裡森提及陶罐，還有羊皮紙手稿，它們都捆好了放在她的書包裡帶着呢。看樣子，他打算隻把這些東西給聖域的人看，似乎，他還是最信任聖域的人呢。碧琳達胡思亂想着，不覺摩托車已駛出克斯特郡。

見這段路遠離人煙，艾奧裡亞開口：“碧琳達！”

“怎麼？”

“今天的事，你可不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咦，為什麼？”

艾奧裡亞沉默了。出城堡時走過門廳，他憶起之前在那裡發生過的事，覺得難以面對碧琳達。啊，她竟不解其意，他出于難堪才提這個請求，要解釋自然更不知如何開口。

見他無話，碧琳達改問：“具體點說，你希望我保守哪個秘密？你也知道，那個秘方我本來就怕它流傳出去，另外還有什麼特别需要保密的？”

她顯然理解錯了，艾奧裡亞隻好硬着頭皮說：“不是保密，是……是……鋤了草以後進城堡的事情，你能不能隻當沒發生過？當時我很冒犯……”

說到這裡，他感到一股熱氣吹到脊背上。

碧琳達在偷笑。她想都沒想起來，自然是不再介意了。當時瑪莎正離門廳不遠，把黑寶石項鍊拿出來觀賞，現在清楚了，那玩意能擾亂人的神智。聽艾奧裡亞支支吾吾地懇求，碧琳達憋着不笑出聲，隻是免不了呼吸急促起來。

傍晚涼風習習，艾奧裡亞一出城堡就把防風夾克給碧琳達穿了，自己隻穿着襯衣，所以後座上的乘客一吹氣，他就能感覺到，一頭霧水地問：“吹氣是什麼意思？”

碧琳達笑得說不出話來，因此艾奧裡亞又被吹了一陣熱氣，說實話，這樣挺舒服的，雖然他并不怕冷。憑直覺，她不像在生氣，于是他試探着問：“不說‘反對’就表示答應了哦？”

他提心吊膽地等了一會兒，沒有回答，碧琳達吹氣漸漸停息了，也一直不說話，貌似他的提議安然過關。

艾奧裡亞一開心，順口又說：“還有，别再自稱我的曾祖母。”

這回碧琳達有意見了：“你的要求可真多啊！”

“這也算要求？”

“當然啰，祈使句都是提要求。”

“那你也提要求好了。比如，不要自稱你的曾祖父這樣的要求，我很樂意答應。”

碧琳達覺得，諸如此類的要求提一籮筐也沒有意思；不過，提要求嘛，是個好主意。

她想了想，說：“你看，你提了這麼多要求，我隻提一個吧。”

“嗯，什麼要求？”

“我還沒想好，你先答應吧，這樣我也答應你的一大堆要求。”

碧琳達盡量擺出公平的姿态，可是，話一說出來，自己都覺得牽強，且不說她把人家的兩個要求誇大為“一大堆”，叫人不知什麼要求就先答應，則更加過分了。

誰知，她話音剛落，艾奧裡亞仿佛不假思索，立刻答應：“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