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崇拜波塞冬,又崇拜雅典娜……”紫眸的女神默念着,以穿透一切的慧眼望向遠方,隻見波塞冬尼亞的鎮中心矗立着波塞冬的神廟,門口一匹疾馳的駿馬的雕像昂然面對着廣場,而雅典娜的神廟——經過好一番搜尋才發現——在鎮外,隻剩斷壁殘垣。
她失望地歎道:“雅典娜的神廟荒廢已久。”
艾奧裡亞解釋:“它是在奧斯曼土耳其入侵的時候被毀壞的,後人不十分清楚它的原貌,因此沒有貿然修複。”
“不修複就算了,也不另外建造一座嗎?波塞冬差一點就淹沒了整個大地,仍受到尊崇;而大地的守護者,卻被人們遺忘。”女神淡淡地說,若不是大家閨秀,恐怕要憤然失态了。
艾奧裡亞默然無語。他從未聽說女神提出這種要求,也從未想過,因為這似乎從來不是問題,在聖域以及雅典一帶,雅典娜是人們共同的信仰,直到最近,他聽到碧琳達的逆言,一下子感到震驚而不能容忍。
“紗織小姐……”穿天馬聖衣的男孩見金尊玉貴的小姐受這等委屈,很想安慰她,開口卻發覺無話可說。
女神正言厲色:“如果沒有愛和正義,那這個世界幹脆滅亡算了。”
颠倒黑白的波塞冬尼亞人必須受到懲罰,剩下的隻是考慮如何懲罰他們才符合她愛和平的、正義使者——哦,不,應該是“正義本身”——的身份。
艾奧裡亞自從諒解了碧琳達,對這種以往不曾想過的事就有了明确的态度,其他誤解或者僅僅是忽視女神的人,都應該得到諒解。而女神的表态令他非常失望,他想當然地以為自己都能做到的,女神一定也能,誰知……糟糕,所有的失望和困惑都得先擱在一邊,女神這話顯然是認真的。
他朗聲說:“不,任何人都有被誤解的時候,神也不例外。您應當諒解,否則不必承擔守護大地的責任。”
如此說來,讨伐波塞冬尼亞的确師出無名。這可難不倒智慧女神,正相反,簡單極了,以她慣用的伎倆就能解決。
紫眸女神眉頭微蹙,慢慢地歪倒下去,就像每一次決戰到來前夕,先躺下了。
男孩連忙扶住她,驚問:“紗織小姐,您怎麼了?”
她氣喘籲籲,艱難地說:“我不太舒服……”
她的敵人一向比較配合,會自己把滿滿的惡意說出來,而這次她對波塞冬尼亞臨時起意,就隻好制造一個幻影來代表敵人發話,不過對于頭腦簡單的青銅小子,這也足夠了。
天空中映現出一個男子的形象,帶着經典的壞笑——翻拍加隆的,洋洋得意地說:“她中毒了。剛才你給她喝的河水,正是從流經我們波塞冬尼亞的河裡盛的。”
“什麼?波塞冬尼亞人竟下毒害人,太可惡了!”男孩義憤填膺,低頭一瞧倒在自己臂彎裡的小姐,似乎還有救,便忍住憤怒問,“怎樣可以救她?”